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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发胸臆,文成手中

论发胸臆,文成手中


汉代文论家王充论文学的一个基本观点。语出《论衡·佚文篇》:“文人宜遵五经六艺为文,诸子传书为文,造论著说为文,上书奏记为文,文德之操为文。立五文在世,皆当贤也。造论著说之文,尤宜劳焉。何则?发胸中之思,论世俗之事,非徒讽古经,续故文也;论发胸臆,文成手中,非说经艺之人所能为也。“五文”中为何“造论著说”之文最可贵呢?因其“论发胸臆,文成手中”。

王充生活的东汉时代,“文学”正在发展而尚未成为一个独立的部门。然王充在《论衡》中的许多理论观点,具有普遍性的意义,同样适用于文学。正是在这一意义上,我们认为王充对文学的基本问题,也已有所回答。王充肯定文学与社会的密切关系,认为文学必须为社会服务,于社会有益。《论衡·自纪篇》:“寡言无多,而华文无寡。为世用者,百篇无害,不为用者,一章无补。”他作《论衡》,就是为了“定是非,辨然否。”(《定贤篇》)为了“极笔墨之力,定善恶之实。”(《佚文篇》)“《论衡》篇以十数,亦一言也。曰:疾虚妄。”(《佚文篇》)王充所以提出“论发胸臆,文成手中”,其文学理论的价值在于,从正面建设的意义上说,为了追求文学内容上的真实,或曰“务实诚”;从其反面批判的意义上说,乃是“伤伪书俗文”,反对“华伪之文”、“虚妄之语”,即谓“疾虚妄”。

东汉初,文学上的一个突出问题,就是严重的形式主义。王充本于“为世用”的精神,特别重视文学作品内容的真实性。他在《论衡·超奇篇》指出:“文由胸中而出,心以文为表……有根株于下,有荣叶于上;有实核于内,有皮壳于外。文墨辞说,士之荣叶皮壳也。实诚在胸臆,文墨著竹帛。外内表里,自相副称。意奋而笔纵,故文见而实露也……精诚由中,故其文语感动人深。”这段论述包含着如下三个基本观点,即:

(1)“文由胸中出,心以文为表”。这显然是对传统的“诗言志”论的继承;而他联系现实所进一步强调的是心之“实诚”,即“实诚在胸臆”。此所谓“实诚”,包含有二义:一曰真实,即指作品中所述之事,能经得起事实的检验,即非“虚妄之语”;所论之理,能如实反映客观之真理,即“论之应理,犹矢之中的。”为之,作者须“尽材”。二曰真诚,即要求作者具有“文德之操”,如《论衡·书解篇》谓:德弥盛者文弥缛,德弥彰者人弥明。”为之,作者须“成德”。所谓“尽材”,就是要获得广博的知识学问;所谓“成德”,就是要进行思想道德的修养,是儒家传统文德论的继承。王充认为唯有作者主观上的“尽材成德”,才能有客观为文之“实诚”。这也就是说,文学内容之是否“实诚”,实决定于作者之“胸臆”。

(2)“实诚在胸臆,文墨著竹帛”。实诚与文墨的关系,实质上已包含着文学作品的内容与形式的关系。王充强调“实诚”为主,“文墨”为从;只有“意奋”,才能“笔纵”,即是内容决定形式。同时还认为,“外内表里,自相副称”,也就是要求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在前文学自觉时代,王充既重视文学内容的真实,又不忽视文学形式之美,所谓“贤圣定意于笔,笔集成文,文具情显”(《论衡·佚文篇》),“学士之有文章,犹丝帛之有五色之巧也”(《论衡·量知篇》),“夫人有文,质乃成。”“人无文则为朴人”(《论衡·书解》),等等都是对文笔文墨,即文学形式的重视。其上承《易传》“修辞立其诚”之传统,下启刘勰倡言“为情而造文”之说,在中国文论史上自有其极高的理论价值。

(3)“精诚由中,故其文语感动人深”。虽不能说王充已认识到文学的审美本性,但他认为文语感动人深的根本原因,在于“精诚由中”,乃是富有开创意义的文学观。王充强调“论发胸臆”,并从审美的角度,阐明追求文学内容真实性的意义在于“感动人深”,可谓是中国文论史上的第一人。

上述三个观点,可说是王充倡言“论发胸臆”说的基本美学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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