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斋夜话


北宋僧惠洪※撰。十卷。《冷斋夜话》所论甚杂,介于笔记、诗话之间。《宋史·艺文志》著录于子部小说家类,作十三卷。《郡斋读书志》著录于子部小说类,作六卷,并称其“崇、观间记一时杂事”,可知成书于1102— 1110年之间。《直斋书录解题》亦著录于子部小说家类,而作十卷,并称其“所言多诞妄”。《四库全书》则收于子部杂家类,十卷。《四库提要》云:“是书杂记见闻,而论诗者居十之八。论诗之中称引元祐诸人者又十之八,而黄庭坚语尤多。盖惠洪犹及识黄庭坚,故引以为重。”但就所谓“论诗者居十之八”言,亦以论事者多,论辞者少。论事之处,又以沽名钓誉,而颇多假托伪造之迹。《提要》于此,列举甚多,然又云:“惠洪本工诗,其诗论实多中理解。所言可取则取之;其托于闻之某某,置而不论可矣。”此言甚是。

惠洪论诗指出诗是寄托作者所见所想,因此不应加以诸多束缚,所谓“诗者妙观逸想之所寓也,岂可限以绳墨哉?”又主张诗贵自然浑成,淡而有味,推崇陶渊明诗“初看若散缓,熟看有奇句”,“大率才高意远,则所寓得其妙。造语精到之至,遂能如此。似大匠运斤,不见斧凿之痕。”并认为“诗贵拙速而不贵巧迟”,“疲费精力,积日月而后成,不足贵也。”论及含蓄蕴藉,惠洪指出“诗忌深刻见骨”而无回味余地,应当婉转暗示,“用事琢句,妙在言其用不言其名耳”,为求象外之句,“比物以意,而不指言某物”。又详细阐述了诗歌有无相生、动静相衬的原则,谓“‘风静花犹落’,静中见动意。‘鸟鸣山更幽’,动中见静意。”以及“唐诗有曰‘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者,置早意于残晚中。有曰惊蝉移别柳,斗雀堕闲庭’者,置静意于喧动中。”此外,还论述了“夺胎换骨”、“对句法”等诗歌技巧,并极力推崇当时名家,谓“造语之工,至于荆公、东坡、山谷,尽古今之变。”

关于诗歌鉴赏,惠洪主张以意逆志,认为评诗“当论其情意,不当论其句”,并批评了某些诗话的不良习气:“富贵中不得言贫贱事,少壮中不得言衰老事,康强中不得言疾病死亡事。脱或犯之,人谓之诗谶,谓之无气,是大不然。”又提出对诗歌的领悟程度与欣赏者的生活阅历以及兴趣爱好有关。所谓“亲证其事,然后知其义”,“意趣所见,多见于嗜好”。欣赏者还须把握“句中眼”,否则终究不能理解个中真趣。这些见解,尚有其不可忽视的理论价值。

《冷斋夜话》今有《稗海》(万历本、康熙重编补刊本、乾隆修订本)、《津逮秘书》(汲古阁本、景汲古本)、《四库全书》、《学津讨原》(嘉庆本、景嘉庆本)、《笔记小说大观》、《殷礼在斯堂丛书》、《丛书集成初编》、《古今说部丛书》、《说郛》(宛委山堂本、商务印书馆本)、《萤雪轩丛书》、《旧小说》(民国本、1957年本)等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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