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吴可※撰。一卷。吴可论诗颇受苏、黄影响,亦深知江西诗之利病,故推崇老杜,而折衰于苏、黄,并兼取诸家,所谓“学诗当以杜为体,以苏、黄为用”,“盖杜之妙处藏于内,苏、黄之妙发于外,用工夫体学杜之妙处恐难到”,“看诗且以数字为率,以杜为正经,余为兼经也。如小杜、韦苏州、王维、太白、退之、子厚、坡、谷、‘四学士’之类也。如贯穿出入诸家之诗,与诸体俱化,便自成一家,而诸体俱备。若只守一家,则无变态,虽千百首,皆只一体耳。”关于诗歌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作者指出应“以意为主,辅之以华丽”,批评晚唐之诗“失之太巧,只务外华,而气弱格卑”,力主平淡自然的风格,所谓“外枯中膏,质而实猗,癯而实腴”,认为这种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风格是诗歌创作趋向成熟的标志,“凡文章先华丽而后平淡,如四时之序,方春则华丽,夏则茂实,秋冬则收敛,若外枯中膏者是也,盖华丽茂实已在其中矣。”杜甫的创作也正是如此:“方少则华丽,年加长渐入平淡也。”在文质关系上,作者是反对以辞害意,“凡诗切对求工,必气弱。宁对不工,不可使气弱。”又指出诗有“有形病”与“无形病”,颇有见地:“凡可以指瑕镌改者,有形病也。混然不可指摘,不受镌改者,无形病,不可医也。”此外,论作诗须“以轻清配典重”,而看诗“须是一篇立意,乃有归宿处”,以及“和平常韵要奇特押之,则不与众人同;如险韵,当要稳顺押之方妙”云云,皆深有所见。其他评论考证,亦多可取。《四库全书简明目录》称其“学问有所授受,持论乃多深解。”又云:“其论诗喜作不了之语,如禅家机锋”,考之《诗话》,诚然如此,吴可自己也称:“作诗如参禅,须有悟门。”而《诗人玉屑》曾载有吴可三首《学诗诗》,每首开头皆称“学诗浑似学禅。”吴可以禅喻诗,实开沧浪之先声。
此书沉晦已久,《苕溪渔隐丛话》※、《诗人玉屑》※均未采录,清人从《永乐大典》辑出一卷,收入《四库全书》集部诗文评类,此后始有钞本流传。又自鲍廷博辑入《知不斋丛书》,李调元辑入《函海》,始有刊本。此后翻印,多自此二本出。今流传者,有《历代诗话续编》本、《萤雪轩》本、《七子诗话》本等,至许印芳《诗法萃编》所录,则经删节,已非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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