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张鎡※撰。鎡撰有《仕学规范》四十卷,其论诗部分在最后五卷。《诗学规范》即是从《仕学规范》中别出成书,然未见其单行者。惟明祁承《澹生堂书目》称《诗法统宗》中有《诗学规范》一卷。
张鎡论诗五卷,每条材料均注明其引书之目。如卷三十六乃是引用《艺苑雌黄》、《石林诗话》※等十四种著作;卷四十则全部引自《韵语阳秋》※。据其《仕学规范自序》谓“是以寐前哲,采摭旧闻……悉派分鳞次,萃为钜编,自便省阅。”由此可知,此书只是张氏的采摭纂辑之作,非其自著。故而《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其“征引原文,各著出典,可补史书遗缺”。确实,就其论诗部分而言,颇多佚文可采。并且从他的选择中,也可以略知其对诗歌评价的标准。如卷三十六有这样三则。一曰:“刘贡父云:“诗以意义为主,文词次之,意深义高,虽文词平易,自是奇作,世人见古人诗句平易,效仿之而不得其意,堕入鄙野可笑。”二曰:“诗以意为主,又须篇中练句,句中练字,乃得工耳。”三曰:“王荆公晚年诗律尤精严,选语用字间不容发,然意与言会,言随意遣,浑然天成,殆不见有牵率排比处”。这三则评论,都强调诗以意为主。张氏选录这些诗论,显然是有他的选择标准的。这也可以说是反映了他对诗歌“言”“意”关系的认识。
张氏论诗的内容,还可分为:读诗法与作法两个方面。卷三十九说:“自做诗便是看多,做多,使自家机杼风骨先立”,“初学作诗,宁失之野,不可失之靡丽,失之野不害气质,失之靡丽,不可复整顿”。关于作诗中的用事,张氏引《名贤诗话》曰:“作诗用事,要如释语水中著盐,饮水乃知盐味。”张氏的这些论述对初学作诗者确有指点门径的作用。作诗是如此,那么读诗应采用些什么方法?卷三十六引《龟山语录》曰:“诗极难卒说,大抵须要人体会,不在推寻文义,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者情所发也。今观是诗之言,则必先观是诗之情如何,不知其情,则虽精穷文义,谓之不知诗可也。”子夏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孔子以始可与言诗。如此全要体会。何谓体会?且如《关雎》之诗,诗人以兴后妃之德。盖如此也,须当想象雎鸠为何物,知雎鸠为挚而有别之禽,则又想象关关为何声,知关关之声为和而通;则又想象在河之洲在何所在,知河之洲为幽闲远人之地,则知如是之禽其鸣声如是,而又居幽闲远人之地,则后妃之德可以竟晓矣,是之谓体会。”此则诗话以《关雎》为例,说明如何来“体会”诗歌。这里所说的“体会”,即是一种对诗歌的审美活动,它强调,在这个审美活动过程中,读者要透过诗歌语言文字表面,而去把握贯穿在众多诗歌意象背后的,作者的内在情感脉络。虽然,此则诗活受儒家传统诗论的影响,不妥当地将《关雎》附会到后妃身上。它对诗中的几个意象及它们所包涵的内在情感的认识,是正确的,是符合诗歌的审美要求的。
综上所述,张氏诗论主张已自觉不自觉地将诗歌的创作与阅读这两个方面,视作一个整体来讨论,这对后世的影响是积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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