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圃撷余


王世懋※撰。王所著《王奉常集》,其中五十三卷即《艺圃撷余》,一卷,凡三十四则。内容以评论为主。

王世懋论诗主张格调※说,却又有所发展,他认为:“唐律由初而盛,由盛而中,由中而晚,时代声调,故自必不可同。然亦有初而逗盛,盛而逗中,中而逗晚者。何则?逗者,变之渐也,非逗,故无由变。……学者固当严于格调,然必谓盛唐人无一语落中,中唐人无一语入盛,则亦固哉其言诗矣。”“诗必盛唐”原是七子的金科玉律,也是格调说的基础。这里,王世懋一面仍坚持格调说的立场,一面又肯定时代格调的逐渐变化,提出“逗”与“变”的概念,指出初盛中晚不可绝对划分,从而弥补了格调说中绝对化倾向的缺陷,使之变得更加圆通。又说:“作古诗先须辨体,无论两汉难至,苦心模仿,时隔一尘;即为建安,不可堕落六朝一语;为三谢,纵极排丽,不可杂入唐音。小诗欲作王、韦,长篇欲老杜,便应全用其体。第不可羊质虎皮,虎头蛇尾。词曲家非当行本色,虽丽语博学无用,况此道乎?”这虽然还是格调说的论诗之见,但在拟古方法上不要求尺尺寸寸的字摹句拟,而是“先须辨体”,然后达到“当行本色”;反对:“羊质虎皮,虎头蛇尾”,是指其体杂而不纯,不能始终一贯的拟古之作。他又进一步指出:“诗必自运,而后可以辨体;诗必成家,而后可以言格。……故予谓今之作者,但须真才实学,本性求情,且莫理论格调。”“诗不惟体,顾取诸情性何如耳。”这里,王世懋在高谈“格调”、“辨体”的门面话下面,塞进了才学、情性等内容,和性灵说拉上了关系。其本意是用种种新思想新内容修补、充实有点过时的格调说,用心可谓良苦,因此郭绍虞称他为格调说的转变者(见郭著《中国文学批评史》)。又如:“绝句之源出于乐府,贵有风人之致。其声可歌,其趣在有意无意之间,使人莫可捉着。”颇有神韵说的色彩。

此外,《诗话》中还有一些较好的见解,如论“使事之妙,在有而若无”条;论杜甫《秋兴》诸作出自“漫兴”,“时于篇中取题,意兴不局”等,都有真知灼见。《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此书说:“大旨宗其兄世贞之说,而成书在《艺苑卮言》之后,已稍觉摹古之流弊。”又说:“诗论较世贞为谨严,厥后《艺苑卮言》为世口实而《艺圃撷余》论者乃无异议,高明沉潜之别也。”堪称持平之论。

《艺圃撷余》著录于《四库全书总目》集部诗文评类,亦收录于《宝颜堂秘集》(万历本)、《说郛》、《历代诗话》、《学海类编》等丛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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