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万季野诗问


清代吴乔※著。一卷,共二十七条,皆论诗、评诗语。实则此书只是吴乔《围炉诗话》※(共六卷)中的散篇文章,不得以著述视之。丁福保辑《清诗话》时尚未见到《围炉诗话》,故以此篇列为《清诗话》中之一种。

吴氏论诗主旨是“意为主将,法为号令,字句为部曲兵卒”,又云“诗贵出于心”。(俱见于《围炉诗话》)在《答万季野诗问》中,这种主旨也随处可见。在此书中,吴氏极诋明人之诗而崇唐诗。他说:“读唐人诗集,知其性情,知其学问,知其立志。明人以声音笑貌学唐人,论其本力,尚未及许浑、薛能,而皆自以为李杜岑高。故读其诗集,千人一体,虽红紫杂陈,丝竹竞响,唐人能事渺然,一望黄茅白苇而已。”他进而分析明人之诗“千人一面”而无个性的原因时说:“唐人作诗,自述己意,不必求人知之,亦不在人人说好;宋人皆欲人人知我意;明人必欲人人说好,故不相入。”“至于空同,唯以高声大气为少陵;于鳞,唯以皮毛鲜润为盛唐,其义本欲振起‘中’、‘晚’而不知全无自己,以病为药也。”唐人的“自述己意”,出于性情,发其胸臆,所以富有真情实感。而明人之诗必欲人人说好,就只能“陈言剿句,万篇一篇,万人一人”而“全无自己”了,根本看不见作者的个性和情感的诗,“唯堪应酬之用,何足言诗?”这种讥弹大抵是确中明人之弊的。诗中“全无自己”的弊病尤其明显地体现于一些应酬诗中,因此,吴乔对盛行于明代诗坛的拟古诗、步韵和韵之作深恶痛绝,他抨击这些作为阿谄奉承的工具来使用、无病呻吟的作品时说:“以句凑韵,以意凑句,扭捻一上,自心自身,俱不照管,非做韵而何?陷溺之甚者,遂至本是倡作亦觅古人诗之韵而步之,乌得不为愚山所鄙哉?”宋明两代酬唱之作,多为重韵轻诗之什,这种倾向,违背了诗美源于“情真”的本质,实际上是在做韵而非做诗,诗人之“意”也就荡然无存了。吴氏沿袭儒家诗教※“发乎情,止乎礼仪,所谓性情也”之说,认为如果以性情为诗之源,以“六义”为作诗之途径、手段,再细读唐人之诗,取法乎上,自必深有所得。吴氏论诗所提出的“意为主将”、“自述己意”之说以及反对拟古、唱酬的观点,对当时诗坛不啻为一药石。

《答万季野诗问》有《适园丛书》本、《清诗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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