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徐增※著。一卷。凡六十三条,有作者小序。全书皆论诗语,无记事、考据文字。此书篇幅虽不长,但围绕诗人创作的条件、创作构思的规律以及诗歌内容的特点等方面发表了精到见解,“盖胸中确有所见,非徒为大言欺世者”(心斋居士《而庵诗话跋》。
此书对于诗人颇推崇“才”,称“诗本乎才”※,且强调“尤贵乎全才”,“才全者能总一切法,能运千钧笔。”何谓“才”?此书发人所未发:“夫才有情,有气,有思,有调,有力,有略,有量,有律,有致,有格。”有“情”有“气”,涉及到诗人创作时激情冲动的心理状态。有“思”指诗人的想象力强,“有力”指诗人思维活跃持久。“有略”、“有权”、指构思时长于变化。“有调”、“有律”、“有致”、“有格”,指作品的声调、格律、韵度及风格都可以反映诗人之才气。而“全才”“又必须时以振之,地以基之,友以泽之,学以足之”,离不开诗人所处时代与社会环境的影响与熏陶,亦离不开诗人的主观努力、广泛学习,并非与生俱来。对诗人具体创作构思,此书则揭橥了“诗贵自然”的美学观,即无须苦思雕刻,有“不期然而然之妙”。为此书中推崇“妙悟”※,认为“由妙悟得者,性灵独至”,即诗人创作重在性灵之感发,重在主客观邂逅触发而产生灵感,并及时把握。故云:“好诗须在一刹那上揽取,迟则失之。”这实际是一种艺术直觉。对诗人进入构思创作时的心理,书中又标举“第一要心细气静”或曰“心闲”,这是一种“虚静”的心理状态,此时诗人乃进入最佳创作心境。但“心闲”“惟进乎道者”可得。这又与作者“欲学诗,先学道”的“全才”思想相联系。对于诗歌作品,书中不仅强调“情真”,更标举“抒写自己胸襟”,这对其后叶燮※、沈德潜※、薛雪※都有影响。其“胸襟”是指像陶渊明一样的情操。由于主“性灵”,故不提倡“以故事填塞诗中”。对于诗写性灵,此书又主张“自得”,有独创性。因为“作诗乃自己之事,毕竟依人不得”,更可贵的是此书还指出即使诗人自己的作品亦不可重复,亦“须学变”即立志于不断创新,“于诗自有得”。这些都是十分有价值的思想。但此书论“法”往往“总归于解数,起承转合”之类,有穿凿附会之弊。而模仿严羽以禅论诗,亦时或强作解事,不足为训。总的来看,此著言简意丰,对后来袁枚※性灵说※当有所启发,是一本有价值的诗话。
徐增有《说唐诗》二十二卷,卷首为《与同学论诗之语》,后被张潮改名为《而庵诗话》并作序,收入昭代丛书,写有《小引》和《跋》,但正文有删除或遗漏;丁福保《清诗话》※亦据此收入。日人近藤元粹编《萤雪轩丛书》系据原文收录,并略作评点,改名《徐而庵诗话》,优于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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