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法式善※著。十六卷。以摘句方式漫评清代诗人诗作,包括许多逸闻,掌故,交游等,内容较驳杂。于乾嘉间诗人所举尤多,末两卷集中论举闺秀诗。法式善广泛收集作品,汇成《湖海诗》六十卷等,同时加以评论,写成这部《梧门诗话》。所以这部诗话的特点,首先在于较集中广泛地展示了乾嘉诗坛的情况。诗话虽较少正面阐述自己的诗学观点,理论性较弱,但于具体举评诗人诗作中,时有灼见可撷。
法式善创作上走唐代王、孟、韦、柳,以迄清代王士禛“神韵”诗一路,论诗也多以此标举。诗话中“诗贵神似,不贵形似”,“诗以浑融蕴籍出之乃佳”、“风神散朗,有物外之致”、“殊有言外意”、“浅近语皆有寓意”等大量评语,皆可见其旨趣。但他于此中格外突出一个“情”字。卷六引他人语曰:“诗以道性情已耳。苟能出于性情,勿论唐可,宋亦可也。如其不出于性情,勿论宋非,唐亦非也。”认为诗当以“性情”为本。在此基础上,他进而提倡“性情”的“真”与“自然”,反对抹煞性情而去追求“新”与“丽”。引他人语指出:“尖新与丽非诗之旨也。古人间亦有之,亦自然而新,自然而丽”;“若求新与丽而转以蔽性情之真,则不知其诗为何人作也。”法式善所说的“性情”还在“发乎情,止乎礼义”的规范之内。为同袁枚※风靡一时的“性灵”划清界限,他格外强调“性灵”与“性情”“相似而不同远甚”。并引门人之言曰:“若易‘情’为‘灵’,凡天事稍优者,类皆枵腹可办。由是街谈俚语,无所不可,芜秽轻薄,流弊将不可胜言矣。”袁枚“性灵说”※原本也包含有“真性”在内,但他囿于传统规范而不见,亦可见出其“性情”的局限。法式善在诗歌风格、境界上较独到地提出了“诗贵幽不贵冷,贵峭不贵涩”的主张。要求诗歌创作要达到一种“峭而不涩”、“幽而不冷”※的境界。前者旨在以峭拔、挺耸去避免熟俗、平庸,但又不能流于生硬晦涩;后者旨在追求幽深淡远,但当注意堕入了无生气之死寂。关键在于把握“峭”与“涩”、“幽”与“冷”的合理关系,捕捉两者之间适当的度。这显然既得之于自身的创作经验,又是针对创作中的偏颇而发的。诗话对咏物诗的摘评有较多侧重,以大量鲜活例句,说明咏物诗妙在不脱不粘。法式善虽有自己的宗趣和崇尚,但他论到乾嘉各派诗人,均能举善而发,较少门户之偏,表现了一种地负海涵的豁达襟怀,这样使这部诗话载有当时诗坛较大的信息量。尤当指出的是,它出自一个蒙古族作家之手,这对了解不同民族间的文学交融是十分珍贵的。
《梧门诗话》未见刻印本。有台湾文海出版社“清代稿本百种汇刊”著者手定底稿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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