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林昌彝※著。二十四卷。卷首有林伊初《序》、沈葆桢《例言》、自撰《参阅姓氏爵里》及《家文忠公少穆宫傅书》。大量篇幅是论诗评诗,主在伸抗英之志,兼及以诗匡正风俗、考订文史、叙师友渊源。文中自称,“余所为诗话,意专主于‘射鹰’(即“射英”,“鹰”为“英”的谐音),及有关风化者次录焉;其备古今,纪盛德,及辨句法,正讹误,又次焉;体段与彦周(即许)同,而大旨又与彦周异。”(卷二十二)林伊初《序》云,其“《诗话》之例,大旨有四:一则志在射鹰,故前数卷记海口事”;“次则借诗以正风俗,意在维持风化”;“又次则主于论诗,一归正始,惧《骚》、《雅》之不作,恐风月之消沉”;“又次则专重师友渊源”,“此孝廉(指昌彝)所著《诗话》之大略也。”又云对是书“不得仅以世之诗话目之”,因其大旨在伸抗英爱国之志。
是书名谓“射鹰楼”,其意即“射英楼”。是书所作本旨在“射鹰”,故前二卷载录大量有关鸦片输入及禁烟的资料,而全书又收录了许多反映鸦片战争、歌颂人民奋起抗英的爱国诗篇。所以昌彝论诗强调有为而作,“作诗须有命意,而后霁性情风格”(卷十四)。故极推崇魏源“所为诗文,皆有裨益经济,关系运会”。又谓“儒者虽穷而在下,不可无先忧后乐之意”。因而提出“作诗贵有身份,贵有抱负,方为大家”。此亦昌彝所处时代所使然。其诗论诗评又力主诗歌创作中学问与性情并重之说,主张学人与诗人相结合。他强调诗歌创作中学问与性情并重之说,主张学人与诗人相结合。他强调诗歌创作中学养的地位。书中多次申述“严沦浪‘诗有别才,非关学’之说不足信”(卷二十一),而强调学问于诗作之重要。故其推崇“能兼经学词章者”,如学问家兼擅吟咏者如顾亭林、朱竹垞等人的诗,他又强调作诗不废性情,认为“诗出性真”(卷三),须“字字从心坎中说出”(卷十一),“作诗贵情挚,情挚则可以感人”(卷十八)。可见他也强调性情在诗歌创作中的重要。昌彝论诗既重学问又主性情,则要求所作之诗,“格韵深稳,和平感人,无钝汉钞胥之习,无诗袭之痕,宛合风人宗旨。”(卷二十二)所以他又极力反对袭取、模仿、雕琢之习,要求“妙在下笔时,都有作诗之人在,至性充周,潜心内转,又能善状奇境,森然动魄”(卷六)。进而要求“诗出天籁”。诗出“天籁”,有自然本色,则须多读书,有学问,有真性情,而后成。要之,强调“作诗名贵有天才、天趣,二者皆非人力所及”(卷二十一)使“诗无模仿之痕,而自然入古;无雕镌之迹,而自然有味。“(卷二十二)这样,既“深得三百篇之旨”,又“不失风人之趣”。 (卷十五)
昌彝诗传主张学问性情并重说,一鉴于乾、嘉以降,经学昌盛,学问家鄙薄诗文,故上承其师何绍基,并上溯惠栋之论,而何绍基既是诗人,亦系学者,惠栋则为乾嘉学派中经学大师。何、惠均持学问性情并重说。昌彝承之,反映了他的调和诗人与学人之相互关系,以振诗风的愿望。所以他对被学问家攻击的袁枚所标榜之“性灵”失之空疏滑易,也不满;而对翁方纲的专以学问为诗而欠性情之所为,也非难。二是鉴于明、清以降之诗坛,宗唐、宗宋形成派别。历来认为唐诗主性情,而宋诗重学问。昌彝则从学问性情并重说出发,对此争论采取持平兼取的态度。他认为,宋诗虽不若唐诗的感情沉挚,富有情韵,但宋诗能融学问理致于诗歌,别具一格,故他也极称颂“诗有理趣※而无理障者”(卷十六)的诗或“似有意理”(卷十七)之诗。这样,表明他既能继承自明、清以来重唐调一派的传统,又重视嘉、道年间崛起的宋诗派的主张,并对清未“同光体”※诗人之不废唐调而崇尚宋诗、标举学人之诗与诗人之诗※相结合的诗论,起到了先导作用。但他论诗又强调“不悖于圣人之诗教”(卷五),极赞“怨而不怒,得诗人温柔敦厚之旨”(卷一),未免于其所处时代之社会变革风云不相应。此著述及诗人甚众,仅清代诗人即有四百名左右,尤多同时代的师友亲知,计收录诗作二千余首,可为研究清诗、特别是鸦片战争时期诗歌创作的重要文献。
《射鹰楼诗话》有咸丰元年(1851)家刻本。今有王镇远、林虞生标点本,上海古籍出版社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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