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张燮承※辑。四卷。为综合前人诗学理论的诗话汇编之作。“小沧浪”,是著者课馆吴下之馆名,又恰“与向之服膺仪卿(严羽)隐隐相触”(张燮承自跋)。此著每卷有子目若干,卷一分《诗教》、《性情》、《辨体》、《古诗》、《律语》、《绝句》;卷二分《乐府》、《咏物》、《论古》;卷三分《取法》、《用功》、《商改》、《章法》、《用韵》、《用事》、《下字》、《辞意》;卷四分《指疵》、《发微》。体例与严羽※《沧浪诗话》※、魏庆之※《诗人玉屑》※的分类论诗有相似处。全书收辑《六一诗话》※、《沧浪诗话》、《麓堂诗话》※、《谈艺录》※、《带经堂诗话》※、《说诗晬语》※等四十九种论诗著作的有关条目计三百八十九条。辑者略加按语,以作评点,时人以为“意在述而不作”,或看成“寓作于述”。 (见侯云松跋语)
《小沧浪诗话》虽以述为主,但从其辑录的内容取舍来看,它的目的与倾向是明显的。“开卷即以崇教术、理性情为亟(侯云松跋语),与《沧浪诗话》以《诗辨》为首章,主旨都在阐明关于诗歌的基本主张。辑者大量引录前人以“温柔敦厚”※为诗教,“诗人不可无品”,性情须忠厚正大的论述,较《沧浪诗话》更重视诗歌与政教、礼义的关系,更强调从古人处得诗歌真谛。辑者按语称:“近人为诗,恒谓语贵性灵,究其所谓性灵,往往非古之所谓性情,不可不辨。”道出了此著坚持“言志”※说的诗学观点。“《辨体》以下,于五七言、乐府之源流异同得失,按其部类,咸识指归。”(侯跋)所辑条目,首先阐明诗在表现形式和手法上的特点,将其作为独立的文学品种详加辨析。所辑“国风变为骚辞,五言始于苏李”(白居易《与元九书》),“乐府始于汉初”(王上禛※《蚕尾续文》),“绝句之源,出于乐府”(王世懋※《艺圃撷余》※)等语,论诗之渊源,所辑“唐五言古诗凡数变……夺魏晋之风骨,变梁陈之俳优,陈伯玉之力最大,曲江公继之,太白又继之”(王士禛《五言诗凡例》)一类,论诗之流变;另如“七言难于气象雄浑,句中有力,而纡徐不失言外之意”(叶梦得※《石林诗话》※),“七言绝句,以语近情遥,含吐不露为主”(沈德潜※(说诗晬语》),则就诗之体裁而言其表情达意之所长。对于各体诗歌作手,也兼采众说,一一排比示范,以便分清优劣。辑者用心,显然与严羽所言相契:‘作诗正须辨尽诸家体制,然后不为旁门所惑。“(严羽《答吴景仙书》)卷三的《取法》、《用功》诸目,专为学诗者提供诗歌作法方面的理论依据,范围涉及择定师法对象、注重加深学养,以及安排篇章、立意造句、使事炼字等具体方法。此类条目,大都以《三百篇》、《古诗十九首》和陶、李、杜、韩、苏、黄、陆等大家之诗为例证,议论要点,不外学诗须熟读古人,心领神会;本性求情,惟得其真;使事运典,脱化无迹;意新语工,脉理内蕴。基本不越传统诗论的藩篱。其中引述较多者为严羽、徐祯卿※、王士禛、沈德潜、袁枚※诸家之说。末卷二目,《指疵》揭示学诗所忌之“五俗”、“重韵”、“锐逸”、“诘曲”等病。《发微》选取历代诗论家的精辟见解,多角度地为诗歌的艺术特性下断语、定标准。“诗道亦在妙悟”(《沧浪诗话》),“论诗当先观本色”(王士禛《蚕尾续文》),“诗之中须有人在”(赵执信※《谈龙录》※)等论诗名句,均摭采入书,作为此著之终结。
《小沧浪诗话》在通览了“说诗者百数十种”(自跋)的基础上经删选后编定,“于鉴别去取间倍费苦心”(张鸿卓跋语)。虽不乏精审之处,分目亦合理,但终因揉合众说,时有重复、交叉处,还未成为各条目联系紧密的有机整体,犯了清人一味尚古、求全的通病。此外,所引各书,如《说诗晬语》与《随园诗话》※就有不尽一致处,辑者杂陈于一书,学者还要慎择的功夫。
《小沧浪诗话》有咸丰九年(1859)古汲郡贺氏刊本,被收入《张师筠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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