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山人诗说


近代厉志※著。二卷。皆论诗评诗之语,无其他闲杂文字。此著主要围绕学古和如何学古而展开,提倡“善学”古人。在就这一核心漫评古人时,针对现实创作中一些具体的不良倾向,提出自己深思有得的见解。

厉志认为,学古是问诗的重要途径,但要善学:“自古文人,何一不有师承,要在善学而已。”他举李白、杜甫为“善学”的典范:李、杜之诗并“不是自己生造出来,不过古人善于学古,无甚痕迹,细心求之,其针线分明在也。”尤推杜甫“意味气韵,古人各专长,少陵实能兼之。”善学基本精神是“须以我之性情学问,暗暗与古人较计,所争在神与气,袭貌者不足道也。”主张遗貌得神,力避形迹模仿。所谓“神与气”,他的另一重表述是“力”:“学古诗最要有力,有力则坚,坚则光焰逼人,读之只觉其笔下自有古气,不觉其是学古得来,此方是妙手。”所谓“善学”,是要“成自己家货”。在取法对象上,一是转益多师,即“若蜂取众花之蕊,酿而成蜜”之喻也;二是学古人所学。他认为“李、杜就古人学”,“因而成为李、杜”,那么“学李、杜,亦学其所学”。在方法上,一是涵咏融汇,举杜甫为例曰:“少陵之于汉、魏,少陵犹土也,汉、魏犹粪壅地,粪壅入于土中,久之亦变为土,则土之所以厚,土之所以大也”;二是要由作品到人,领会透彻:学古人须要学者著古人情意极尽处,我的心思知虑,一直要追到古人极尽处,此方是学者。”针对诗坛所存在的粗露浅率之病,厉志在创作上提出了“直而能曲,浅而能深”※的命题,论述了“直”与“曲”、“浅”与“深”的辩证关系,以为“作诗之异于说话者,以其有所酝酿而出,非若说话之可以直情往径也。”对“有大可发挥,绝可议论”者,不能“情之所至,笔即随之,如平地注水,任势奔放,毫无收束,”作“了然语”,而应当“偏出以浅谈之笔,简净之句”,斯则为“直而能曲”。但“平淡之语,简净之句”,当中,须包含有深致意蕴,使“后之人虽什佰千万而莫能过者”,要“能在闲句上、淡句上见力量,能于无字外,无象外摹神味”,达到“抒写之间,自然如春云出岫,望之蓬蓬勃勃,而其嘘吐又极自在”的境地,是为“浅而能深”。两者相辅相成。厉志还针对忽视思想感情,徒饰文字技巧的现象指出:“作诗务在足意※,意不足,诗可不作。”“意’即全诗的主旨,指诗人表现在诗歌中的思想感情等。“足意”是要求思想感情和表达要充分彻底。“足意”首在意“真”,其次要意“深”,意“厚”。不真、不深、不厚不能谓之“足”。由此不满“张、王乐府,出语稚嫩,意少真诚”;批评“时流之笔杖”“读之总不能动人心目”,盖“由其少真意也”。而推引杜甫诗,以为“觉其情意之厚,随所遇而无不足”。“务在足意”,实质上是要求诗人在创作中把真切深沉的思想感情放在首位。反过来说,批评作品的高下优劣,也首先看其思想感情是否表达得充分彻底,真挚动人。他还把“意”与“情”,“意”与“气”联系论述,更广泛地强调了“意”的重要。厉志《白华山人诗说》就如何学古提出了较为系统而有见地的意见,这对创作中认识继承与创新之关这一重要课题有一定的启示和贡献。但其中显然忽视了社会生活的决定作用,仍未脱在古人圈子里讨生活的传统牢笼。

《白华山人诗说》有《白华山人集》光绪九年(1883)刊本。今有郭绍虞《清诗话续编》校点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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