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徐世昌※著,未成专书,系清诗总集《晚晴簃诗汇》中的评语。该集卷帙繁富,评语内容也甚丰富,以介绍诗人诗作本事为主,大多系汇辑前人之评,间或也有编者自己的评论。总括诗话,大致有四个特点。
第一,诗话作者身处中国古典诗歌的终端,综观一部诗史、特别是有清一代诗史,因而能辨流析源,从史的角度,指出诗人诗作的继承创新,具有综甄各家、评论总结的意义。如评论查慎行:“国初诸老渐厌明七子末流窠臼,至初白专取径于香山、东坡、放翁,祧唐祖宋,大畅厥词,为诗派一大转关。其自言在熟处求生,题《癸未后诗稿》云:‘平生怕拾杨刘唾,甘让西昆号作家。’大旨昭揭。”既指出其学习白居易、苏、陆等人诗风、取径平易的继承,又指出其能于熟处求生的创新。又如评论杨垕:“非胎息《风》、《骚》,渊源汉魏,胡以神味气韵,駸駸入古”?评论韦谦恒诗“专主性灵,其至情语动人心膈,与随园、藏园诗派相近,而浅易之病亦同”等,皆立足于此。第二,徐氏论诗立足传统诗说观点,在内容上强调学问“根柢”与“性情”的结合。一方面,他强调学问根柢的重要:“覃溪以学为诗,所谓瓴甓木石一一从平地筑起,与华严楼阁弹指即现者固自不同”。(评翁方纲)另一方面,他也很强调“性情”的重要:“诗之真者,原本性情,自出机杼……性情正而天下真诗出”(评魏裔介),这种认识贯穿着全部诗评。第三,徐氏论诗的艺术宗旨是“温柔敦厚”※的诗教。尽管他也肯定“兀傲”(评彭士望)、“清旷遒上”(评吴嘉纪)、“清奇峭拔”(评范崇阶)、“慷慨苍凉”(评杨浚)、“浏利雄健”(评谭嗣同)等不同风格,但是最为赞赏的是“和平温雅”(评郭柏荫)、“自然风雅”(评左宗棠)、“晚遭困蹇,益造平淡”(评周寿昌)、“时闻天籁,令人移情”(评祖之望)的诗风,这类评价在诗话中比比皆是。第四,徐氏论诗,较为公允。不因人废诗,也不因诗废人;不因为大家而掩饰其不足,也不因为名微而轻视其长处。不同流派风格,一视同仁。如评析清初大家吴伟业的“七言歌行体”,认为“皆志在以诗为史,而事实舛误俗调浮词亦所不免”,而后世学之,“摹拟成派,往往无病而呻,令人齿冷。甚至以委巷见闻,形容宫掖,谰言自喜,雅道荡然。”功过得失,符合实际。诗话对吕留良、林则徐等民族英雄钦佩之至。如评林则徐为“经世之才,余事为诗,缘情赋物,靡不裁量精到,中边俱澈,卓识闳论,亦时流露其间,非寻常诗人所及。谪戌后诸作,尤悱恻深厚,有忧国之心,而无怨诽之迹。”总之,该诗话不仅收罗丰富,且有总结一代、综评得失的特色。
诗汇与《诗话》有民国十八年(1929)刊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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