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遗室诗话


近代陈衍※著。三十二卷。又《石遗室诗话续编》十卷。专以论诗评诗,间及当时诗人生平资料,并偶涉词评的一部大型诗话。作者《自序》称:“数十年来多说诗,意有所得,辄拉杂笔之,未成书也。”“说诗”者,指光绪间与“同光体”※诗人沈曾植、郑孝胥等聚而论诗。至民国元年(1912),应编者梁启超约,始为所编《庸言杂志》月刊,月写诗话一卷,至民国三年(1914)《庸言》停刊,得十三卷。次年,李拔可编《东方杂志》,又应约为续写诗话,也月撰一卷,又得八卷而止。民国十八年(1929),《自序》谓“乃取旧稿删改合并,益以近来所得,都三十二卷”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可是“十三卷之本,坊间私行翻印,既非定本,复多错误”之累。此后,又有续作,部分曾刊《青鹤杂志》,于民国二十四年(1935)由无锡国学专门学校刊行《石遗室诗话续编)。

《石遗宝诗话》大旨在标榜“同光体”,此诗派之命名,首出于此。其谓:“‘同光体’者,自同、光以来诗人不专宗盛唐者也。”记载“同光体”诗派诗人相互交往、宴游、说诗等活动,推崇他们的诗作。此诗话标举“三元”※之说,“三元”即指“上元开元,中元元和,下元元祐”,认为“宋诗皆推本唐人诗法,力破余地”,揭示了“同光体”诗人宗崇宋诗,溯源唐调的诗论旨趣。又区分近代诗歌为两大流派:“前清诗学,道光以来,一大关捩。略别二派:一派为清苍幽峭,……其一派生涩奥衍。”而以陈沆与郑珍为此二派各自之前驱,并以“同光体”诗派中的“福建派”若郑孝胥、陈宝琛、沈瑜庆等诗为前一派的推演,而“江西派”和“浙江派”如陈三立、沈曾植、袁昶等诗为后一派的扩展。此说实限道光以来“宋诗运动”一脉派别之艺术风格区分诗风流派,未能涵盖整个近代诗派。此诗话又主张学人之诗与诗人之诗合一※,为诗要“学问”与“性情”结合。“由学人之诗,作到诗人之诗”,“不先为诗人之诗,而径为学人之诗,往往终于学人,不到真诗人境界。盖学问有余,性情不足也。”因此称道、咸间宋诗派诗人“祁文端(藻)为道、咸间巨公工诗者,素讲朴学,故根柢深厚,非徒事吟咏者所能骤及”,“(祁藻)《题亭集》诗及《自题亭图并诗》,证据精确,比例切当,所谓学人之诗也;而诗中带着写景言情,则又诗人之诗矣。”因之提出“作诗文要有真实怀抱,真实道理,真本领,非靠着一二灵活虚字,可此可彼者,斡旋其间,便自诧能事也”。此诗话还具体提出从唐启宋看古典诗歌“力破余地”之说,以另辟蹊径。而所谓“力破余地”,则语言要“宁涩勿滑”,“避熟避俗”,“可以边际之语写之”,力求字句翻新;次则要求语言和意境要有“色泽”,强调风格的多样性;又次则要“独具笔意”,“一人各具一笔意”。此外,此诗话以大量篇幅评述了前人的诗歌理论或注诗的得失,阐述写诗艺术的种种见解,更对古代到道、咸以前诗人,有较详实的专评,而于同时代诗人的评述,虽重在评宋诗派的诸家之诗,也涉及其他各派主要作家。不免缺漏而未予置评者,则陈衍先期出版的《近代诗钞》,所选作家作品,超出此诗话数倍,况于各家小传后,也列有《石遗室诗话》,两者可相互参阅、补缺。

《石遗宝诗话》三十二卷及其《续编》十卷,既是部空前的大型诗话,也是部绝后的古典诗话。它在阐述近代“宋诗运动”包括“同光体”诗派的由来、旨趣、诗品等方面,在卫护近代古典诗歌的复古流派方面,均具广泛影响,成为研究近代古典诗歌流派及近代诗歌史的重要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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