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阁诗话


近代狄葆贤※著。这部诗话是对同时代人诗作的选录与评论。把散见于这部诗话中的诗学论点汇集起来,稍作梳理,可以发现,葆贤的确有他自成体系的诗学,虽然十分粗略。

葆贤认为,诗的发生是“感物而鸣”,“意有所触而成声,声之所荟而成句。”由诗的发生又进而论诗的地位与作用。《诗话》说:“言之无文,行之不远,文词感人易,入人深,起衰振俗,要赖乎是。固不得以无益目之。”又说:“夫使智慧男子茧葬艳乡,以经济为粗豪,以理学为迂腐,词章以外无复余事,斯则诗翁词人之过矣。若于任事之暇,借文词以消遣怀抱,抒写性灵,亦任事人所不可或废者。夫不作有益之事,固未免负有用之身;不作无益之事,又何以遣有涯之生?而况其未必为无益之事耶?”由此可见,诗可以是有益的,也可以是无益的。说它可以是有益的,是因为它能“起衰振俗”;说它可以是无益的,是因为它有时并无益人生实际的功利。但它们都是有用的,“起衰振俗”固然是有用,“消遣怀抱,抒写性灵”也是有用,不过是一种特别的用,即非实用的用,或无益的用。根据这个思想,葆贤把古诗分为三类,第一是“可转移风俗者”,第二是“可抒写性灵者”,第三是“可备史乘者”,但“可备史乘者”也可以划入有益。因此,诗,就其作用来说,只有两种,即有益的用与无益的用。那么,诗为什么能发挥移风易俗的作用呢?葆贤答曰:因为它“感人深而捷且有不自知者。”这个回答可以说是探骊得珠之论。接着就要涉及诗的创作问题。诗人如何才能写出优秀的作品呢?葆贤认为,这完全取决于他是否具有“闳抱远识”。葆贤认为,诗的形式或技巧对诗的好坏并无决定性的影响。诗话云:“果其人有心邦国,具有性情,感物哀时,声若金石,自能当于人心,又未可以诗律相概。若非然者,虽言之成理,毋宁割爱焉。”尽管如此,关于诗的批评,葆贤认为还是有一定的标准的,即重、拙、大。但这些只是一般性的标准,对于一个优秀的诗人来说,他必须有自己所独具的特色。葆贤借用郑太夷的话说:“作词当求独到处。孟诗胜韩,正在此耳。真气磅薄,奇语突兀横空而来,非苦心极思哪能到?千古一人而已。”对孟郊诗的评价还可商量,但葆贤借此而强调“作词当求独到处”,是无可非议的。在近代诗话中,《平等阁诗话》自非上乘之作,但亦不可忽视它的一些论点颇富启发意义,且已经略显现代诗学的萌芽。这些都使它具有不容忽视的价值与地位。

《平等阁诗话》今有上海有正书局本。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投稿及网络搜集,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联系QQ:37996619(同微信)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