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梁代钟嵘※在《诗品》※的序言中对“兴”的解释。“兴”本是《诗经》“六义”之一。汉儒言:“兴”,多着眼于政教美剌。如经学大师郑玄讲:“兴,见今之美,嫌于媚谀,取善事以喻劝之。”(《周礼·大师》注)到晋代以后,人们开始以艺术的眼光来看待“兴”。如挚虞《文章流别论》讲:“兴者,有感之辞也。”刘勰《文心雕龙·比兴》讲:“兴者,起也。”“起情故兴体以立”。他们都从诗歌创作的角度,突出了“兴”感物起情的意义。然而,钟嵘却独辟蹊径,扣住其特殊的艺术效果,来对“兴”加以定义。所谓“文已尽而意有余”,是强调诗歌运用文字描绘的起兴景象之中,包蕴着深情远意;因此直接的文字描绘虽然简单,但是文字之外所间接传达透露的深层内涵却隽永悠长,令人品味不尽。从钟嵘对“兴”的这种解释之中,可以看到魏晋玄学“言意之辨”关于“言不尽意”,“意在言外”学说影响的痕迹。同时,钟嵘注重“文已尽而意有余”,也体现了对刘勰“隐秀”※思想的借鉴。刘勰在《文心雕龙·隐秀》中谈到:“隐也者,文外之重旨者也;秀也者,篇中之独拔者也。”“情在词外曰隐;状溢目前曰秀。”显然,钟嵘所理解的“兴”,正与“隐秀”的精神相符。继钟嵘之后,经过众多诗歌理论家的反复倡导,言有尽而意无穷,逐渐发展成为了中国古代诗歌创作的一种基本艺术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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