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格调,这是明李东阳※在《怀麓堂诗话》※中提出的诗论主张。指作诗必须先能识辨各个时代不同作家的风格体制,表明了他以“格”、“调”两方面把握和概括诗歌创作方法的文艺思想。《怀麓堂诗话》云:“费侍郎廷言尝问作诗,予曰:‘试取所未见诗,即能识其时代格调,十不失一,乃为有得。’”
所谓“格”,实指诗歌的体制风格。《怀麓堂诗话》说:“《刘长卿集》凄婉清切,尽羁人怨士之思,盖其情性固然,非但有迁谪故。譬之琴有高调,自成一格。”又说:“(杜诗)似别出一格。”“古诗与律不同体,必各用其体,乃为合格。”可知“格”指体制、风格。所谓“调”,实指诗之声调,即诗作为一种音乐文学的特征。《怀麓堂诗话》说:“陈公甫论诗专取声,最得要领。潘祯应昌尝谓余:‘诗,宫声也。’予讶而问之,潘言其父受于乡先辈曰:‘诗有五声,全备者少,惟得宫声者为最优,盖可以兼众声也。李太白、杜子美之诗为宫。”“……予初欲求声于诗,不过心口相语,然不敢以示人,闻潘言始自信。”诗有声律音韵,当具一定的音乐性。音乐可以表达人的情绪,诗也可以表达人的情绪;音乐有“宫、商、角、徵、羽”五声,由音阶分别表示情绪的高亢、激越、纤弱、缠绵。与音乐相通,别具只耳的人,同样可以听出诗中的声调情绪。其中“宫”属正调最优,可以兼众声。“调”与“格”的组合,就构成李东阳通过声调体会诗歌情绪以把握诗歌风格特点的创作方法。此方法是李东阳论诗的核心,自视为不可泄之“天机”。
诗歌风格既可从调和体会诗歌情绪的方式去把握,那么,不同的人,不同的时代就会有不同的诗歌声调和诗歌情绪,这就形成了不同的“时代格调”。以诗人论,刘长卿凄婉清切,属商调,韩愈硬语盘空,属角调。李白、杜甫大而能化,正而能变,属宫调。又诸调中又有优劣之别,故作诗当作宫声,当学李、杜,当学盛唐之音。李东阳论诗尊崇盛唐,推崇李、杜,此论学诗当辨“时代格调”,分清汉、魏、六朝、唐、宋、元不同时代的不同体制风格,末以盛唐李杜为归,可谓图穷而匕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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