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死而情活


意死而情活,是明人陆时雍※在《诗镜总论》※里提出的诗学观点。这就是说,在诗学要素中,诗人的胸臆、情感是第一位的,是全诗话的灵魂,而“意”却是人为的,是拘于形迹的东西。《诗镜总论》说:“夫一往而至者,情也;苦摹而出者,意也;若有若无者,情也;必然必不然者,意也。意死而情活,意迹而情神,意近而神远,意伪而情真。情意之分,古今所由判矣。”又说:“情欲其真,而韵欲其长也,二言足以尽诗道矣”。把诗道理解成“情”、“韵”二字,特别是重视“情”的作用,把它摆在诗歌的首位作为诗歌的灵魂,认为“意”是人为的死的东西,是苦摹而出的附加成份,故主情而不主意,主韵而不主法。这种诗学主张,与前后七子重意重法,把情放在从属或并立地位的理论,是完全针锋相对的。其用语之崭绝,感情之强烈,现出了逼人的批判锋芒。前后七子标举“诗必盛唐”,陆时雍却认为,唐代五言古诗有八方面不如汉代古诗,晋宋齐梁的五言绝句也胜过唐人,他说:“晋人五言绝,愈俚愈趣,愈浅愈深。齐、梁人得久,愈藻愈真,愈华愈洁。此皆神情妙会,行乎其向;唐人苦意索索,去之愈远”。谓唐诗不如《诗经》、汉五言古和齐梁绝句,所用标尺,皆情、韵、意、法四字。他还措辞强硬地批评杜甫“觉几回不得自在”,批评柳宗元“多直而寡委”,批评张籍、王建“言之尽,意之丑,韵之庳。”大多数都说过了头,未免矫枉过正。

晚明诗歌思潮,公安三袁,竟陵钟惺、谭元春等人高倡诗歌应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胸臆流出,不肯下笔。彻底反对前后七子复古主张。一时风靡天下,倾动诗坛。仅从陆时雍《诗镜》实模仿钟惺、谭元春《诗归》而作,即可知:陆氏所执仗的,当为公安、竟陵派的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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