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志者必自得


清代潘德舆※论诗歌创作与自我修养关系的命题。其《养一斋诗话》※卷一开宗明义云:“言志者必自得,无邪者不为人。”所谓“自得”,指自己去自觉地获得,语出《孟子·离娄下》:“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潘氏所说,指诗家作诗以言志抒情,必须自己自觉地提高自我修养,包括道德、学问和诗艺。所谓“为人”,悦人、给人看,语出《论语·宪问》:“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潘氏论诗,原本儒家“诗教”之旨,肯定儒家对诗歌的性质和宗旨的论定,认为“‘诗言志’,‘思无邪’,诗之能事毕矣。”把“言志”、“无邪”看作诗歌一切有关之事的根本,衡量、品评一切诗歌好与坏、雅与俗、美与丑的唯一标准。而要遵循“言志”、“无邪”的宗旨,则必须“自得”而“不为人”。何以做到这一步,解释说:“是故古人之诗,本之于性天,养之以经籍,内无怵迫苟且之心,外无夸张浅露之状”,那就是,为诗须出于自然本性,辅之以从经籍获得的写养,内心正直循礼不为邪念引诱,文辞不夸张浅露,则“天地之间,风云日月,人情物态,无论非吾诗之所自得,与之贯输于无穷。此即深造自得,居安思深,左右逢原之说也,不为人故也。”为此,潘氏批评“后世之士”“为人”而“不自得”之弊:但求“胜人”、“悦人”,无益于身心,无裨于政教,不合“言志”、“无邪”的为诗宗旨。潘氏又以“自得”之说,辨诗之“雅”“俗”。诗歌从思想感情到形式文辞之“雅”“俗”之辨,根本在“为己”、“自得”:“欲画雅俗之界,舍‘为己’、‘自得’之说,又何从辨之?”潘氏论“言志者必自得,无邪者不为人”,针对当年诗坛风尚敝陋,对“诗言志”、“思无邪”的传统解释,作出了新阐发,反对“为人”者以“势利”为诗,有悖儒家“诗教”,强调遵循“圣学”以为己自得,不断自觉地学习经籍来提高自我修养。虽有保守性,亦是时代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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