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严羽提出的著名诗学观点。他在《沧浪诗话》中说:“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所谓不涉理路,不落言签者,上也。诗者,吟咏情性也。盛唐诸人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近代诸公乃作奇特解会,遂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夫岂不工,终非古人之诗也。盖于一唱三叹之音,有所歉焉。且其作多务使事,不问兴致,用字必有来历,押韵必有出处,读之反覆终篇,不知着到何在。其末流甚者,叫噪怒张,殊乖忠厚之风,殆以骂詈为诗。诗而至此,可谓一厄也。”从这一段话来看,严羽提出的“诗有别材别趣”之说,主要是针对宋代诗坛特别是江西诗派末流“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用字必有来历,押韵必有出处”来说的。所谓“诗有别材”是说作诗需要诗人具有不同于一般书本学问的另一种资材,能够感受并创作出真正具有审美特性的诗歌。也就是说,写诗不能光凭才学,还要有诗人的才性、气质。读书多,才学好,可以成为学问家,但不一定能够成为诗人。所谓“诗有别趣”是说诗歌应具有不同于一般议论说理的另一种兴趣、趣味,这是因为诗歌是“吟咏情性”的,而这种情性的表达又应是含而不露含蓄有致的,所谓“不涉理路,不落言筌”,“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也就是说,写诗不能光凭议论或抽象说理,而应该有形象,讲究意境、情致、韵味,使人感受到无穷的审美情趣。严羽虽然强调“别材”“别趣”,但并未将它们与“书”和“理”绝对对立起来,相反,他还说:“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诗人创作的艺术水平与艺术才能的提高,不能光靠艺术实践,也还需要读书穷理,这是一种相当辩证的卓越见解。严羽的“诗有别材别趣”之说,鲜明地提出了诗歌艺术的美学特点(主要是形象性)以及审美意识活动的特殊规律性(主要是形象思维)等问题,在古典诗学理论上是一重大突破,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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