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须有劝戒之意


宋人罗大经提出的诗学观点,同时,对白居易的“闲适诗”提出了批评。他在《鹤林玉露》中说:“古诗多矣,夫子独取三百篇,存劝戒也。吾辈所作诗,亦须有劝戒之意,庶几不为徒作。彼有绘画雕刻,无益劝戒者,固为枉费精力矣。乃若吟赏物华,流连光景,过于求适,几于诲淫教偷,则又不可之甚者矣。白乐天《对酒》诗曰:‘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随富随贫且欢喜,不开口笑是痴人。’又曰:‘百岁无多时壮健,一春能几日晴明?相逢且莫推辞醉,听唱《阳关》第四声。’又曰:‘昨日低眉问疾来,今朝收泪吊人回。眼前见例君看取,且听琵琶送一杯。’自诗家言之,可谓流丽旷达,词旨俱美矣。然读之者,将必起其颓惰废放之意,而汲汲于取快乐,惜流光,则人之职分与夫古之所谓‘三不朽’者(指《左传》所说的立德、立功、立言),将何时而可为哉!……本朝士大夫多慕乐天,东坡尤甚。近时叶石林(叶梦得)谓:‘乐天与杨虞卿为姻家,而不累于虞卿;与元稹、牛僧孺相厚善,而不党于元稹、僧孺;为裴晋公之所爱重,而不因晋公以进;李文饶素不相乐,而不为文饶所深害。推其所由,惟不汲汲于世,而志在于退。是以能安于去就、爱憎之际,每裕然而有余也。’此论固已得之,然乐天非是不爱富贵者,特畏祸之心甚于爱富贵耳。其诗中于官职、声色事,极其形容,殊不能掩其眷恋之意。其平生可善者元稹、刘禹锡辈,亦皆逐逐声利之徒。至一闻李文饶之败,便作诗畅快之,岂非此心未忘,犹有偏党乎?慕乐天者,爱而知其疵,可也。”他认为白居易的闲适诗,其思想意义是消极的,不能劝戒人们努力进取以求“三不朽”,其思想根源在于有畏祸之心。仰慕白居易的人,应看到白居易的这个毛病。这种看法是很中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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