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品贵清


清人张谦宜关于诗歌品格贵在“运众妙而行于虚”的见解。他在《茧斋诗谈》中说:“诗品贵清,运众妙而行于虚者也。譬如观人,天日之表,龙凤之姿,虽被服褒玉,其丰神英爽,必不溷于市儿;若乃拜马足,乞残鲭,即荷衣蕙带,宁得谓之仙人耶?由斯以谈,清在神不在相,清在骨不在肤,非流俗所知也。”诗歌品格贵在清空一气,即贵在古雅峭拔,虚明空灵,这是与重浊凝滞、晦味板实相对而言的。张谦宜为了说明他“诗品贵清”的见解,以“观人”作比喻,表明这是一种精神、气质。何以诗歌创作能“清”,能“运众妙而行于虚”,张谦宜用初唐人在这方面的成功所在来谈他的见解:“初唐人作诗,先不作志,所急者笔势飞动,通体匀圆。意不求暴露,故味厚。思不尚刻削,故气浑。字句不求其谲,故品高。藻采不用繁碎,故色雅。当其格正调和,泰然自得,虽平不避,虽朴不雕,从容酣适,而中通外润,成一代之冠冕,”这是那些“矜才使气”的人所不能“窥其涯涘”的。诗品贵清,但“持之愈急”,则“即之愈遥”;“辨之愈严”,则犯之甚易”,是难以达到目的的。所以成功的妙诀,在于“必也养蓄深纯,久久蜕骨,伐洗精密”,就能使诗歌不知不觉地“返真”;而“绮丽沉博”,当“要归稳惬”;“磬控纵送”,则“勿阏其天”,初唐人就是如此使其诗歌品格臻于清空的妙境。张谦宜诗品贵清的见解,明显地受到唐人司空图的影响。司空图《词品·清奇》:“娟娟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满汀,隔溪渔舟。可人如玉,步履寻幽。载行载止,空碧悠悠。神出古异,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也明显地受到宋人张炎的影响。张炎《词源·清空》:“词要清空,不要质实。清空则古雅峭拔,质实则凝涩晦昧。姜白石词如野云孤飞,去留无迹;吴梦窗词如七宝楼台,眩人眼目,碎拆下来,不成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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