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诗非好丑杂陈乃江河力量

这是清人潘德舆对杜诗的看法。他在《养一斋诗话》中说：“杜诗一首之中，好丑杂陈，至天地悬隔者，莫如‘四更山吐月’一首。此二起句，高深清浑，笔有化工。第三句则曰：‘尘匣元开境。’直儿童语矣。第四语‘风帘自上钩’，则又隽拔自如，即目得景，不可思议也。五六‘兔应疑鹤发，蟾亦恋貂裘’，又系卑格。收云：‘斟酌恒娥寡，天寒奈九秋。’夫恒娥云寡不奈寒，何斟酌之有?斟酌’二字，下得痴重可笑。岂非好丑相悬不可以道里计耶!然杜之拙处在此，其高出千古亦在此。非丑拙之不可及，盖题无巨细，句无妍，一派滚出，所以为江河力量也。若著意修饰，使之可人，则近人之作耳。”对于杜诗的“好丑杂陈”，潘德舆不仅没有否定，反而大加褒扬。乍看上去，似乎持论独特，出人意料。然而，细读之下，就会理解潘德舆提倡的是作诗要天然无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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