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第一绝句


明人王世贞对王昌龄《出塞》诗的评价。他在《艺苑卮言》中谈到:“李于鳞言唐人诗句,当以‘秦时明月汉时关’压卷,余始不信,以少伯集中有极工妙者。既而思之,若落意解,当别有所取。若以有意无意可解不可解间求之,不免此诗第一耳。”“秦时明月汉时关”一句,见于王昌龄《出塞二首》,其一,全诗为:“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首诗既有耐人寻味的诗句,又有雄浑苍茫的独特意境。如前两句连起来看,含意便很深,有许多言外之意:诗人由月夜的关塞,想到秦汉时代与匈奴贵族统治者斗争的历史。古今明月一样照临关塞,但当时斗争取得了胜利,而如今,战争却失利,远征的将士不能凯旋。从字面上看,首句将“秦月”和“汉关”这两个不同的事物相提并论,不易理解,但后一句的感慨使它们之间巧妙地联系起来,耐人寻味,意境深远。古人认为诗歌的最高境界就是这种诗境的浑然无迹,超神入化,因而王世贞称此作为唐人第一绝句。清代沈德潜曾说:“‘秦时明月’一章,前人推奖而未言其妙。盖言师劳力竭,而功不成,由将非其人之故,得飞将军备边,边烽自熄。”他强调这首诗之妙,在于感叹将帅无能,则是针对当时政治昏暗的现实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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