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上竹


杨载

种竹何须种万竿,一枝分影亦檀栾(1)。

秋宵更受风披拂,听取清声入梦寒。

本诗选自顾嗣立《元诗选初集·仲弘集》。

这首诗题咏扇上竹画,可惜没有留下画家姓名。诗的写法很特别,不是从画面落笔,却以议论发端,一开始就发出“种竹何须种万竿”的议论,直接表述自己喜爱疏竹的审美观点,次句继续发表高论:即使是一枝竹,它的身影也是很秀美的。诗句表现“扇上竹”的真实情况,“一枝分影”,正是画面具象。两句诗,表达那位不知名画家和诗人杨载的美学思想,也体现出元代很多画家、诗人的推崇疏简的审美时尚。画家倪瓒喜画墨竹,寥寥数笔,情趣横生。吴镇也主张画疏竹,《竹石图卷》写竹两竿,枝叶稀疏,他甚至还画过一幅《一叶竹图》,删繁就简,至于极点,参见吴镇《一叶竹为竹叟禅师作》“评说”。这幅扇上竹,不会是倪、吴两氏的作品,因为杨载早于倪、吴两氏。但从这位不知名画家笔墨中,却可以窥见这个时代许多画家共同的的艺术追求和审美趋尚。后半首诗,更从画面推想开去,秋夜里,扇上之竹受到清风吹拂,发出阵阵清声,催人入梦,梦中也似乎听到竹的清韵。全诗诗境清雅疏简,表现扇画清疏的画风,诗与画融合无间,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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