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画


弘仁

我有闲居似辋川(1),残书几卷了余年(2)。

王维当日诗中意,尽在前山竹树边。

本诗选自郑旼手抄渐江《偈外诗》。

晚年的弘仁,返回故里,目睹满清王朝的强大,复明无望,反抗已属不能,于是便心灰意冷,弃绝一切跃跃欲试的念头。闲居林泉,安静地研究书画,以求在乱世中避祸全身,颐养天年。这首题画诗就是弘仁大师晚年心态的流露。在画家心目中,王摩诘是其钦羡的偶像,因而自己在山水间葺成陋室,悠闲自得,径比辋川,而不云南阳诸葛庐、刘梦得之陋室。一盏青灯,几卷经书,闲来参禅,清寂在所难免,而唯此可以平静地渡过余生。三、四两句,诗意似转实在。正因为长年的渐修与顿悟,才培养出画家和诗人独特的审美眼光,感天地之灵化,方能得天地、人世之哲理。君不见,王维当日诗中之意,无不尽在眼前的山竹树边,寻常之中蕴含着不尽之意,到此境界,肺腑也顿为之一涤,俗虑烦扰为之一空。画家的这番话,确实抓住了王维诗歌的特色,王维的《竹里馆》就是极为出色的代表作: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这种淳朴清淡的诗风,在弘仁大师的山水画中随处可见。读过此诗,我们也就不难理解弘仁山水画中幽深旷远的寒光冷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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