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胡兵陷两京,北庭安西无汉营。
五百年间置不问,圣主下诏初亲征。
熊罴百万从銮驾,故地不劳传檄下。
筑城绝塞进新图,排仗行宫宣大赦。
冈峦极目汉山川,文书初用淳熙年,
驾前六军错锦绣,秋风鼓角声满天。
苜蓿峰前尽亭障,平安火在交河上。
凉州儿女满高楼,梳头已学京师样。
陆游
陆游一生报国无门,因而常在梦里驰骋想像,抒写他统一祖国河山的激情,在九十多首记梦诗中,这一首是写得特别汪洋恣肆,情感抒发得特别酣畅的一首。
诗的题目长达四十八字,叙写中已见出豪情。“从大驾亲征”,是举国同忾;“尽复汉、唐故地”,是理所当然,正义出师;“见城邑人物繁丽”,是山河生色;“云:‘西凉府也’”,是大功告成;“喜甚,马上作长句”,是激情大发;“未终篇而觉,乃足成之”,暗喻并全非梦境,诗中所写正是现实的当务之急。
全诗四句一韵,每韵一转,诗意则向前递进一层。首韵四句,说北庭、安西两地,在安史之乱时为吐蕃所占,近五百年尚未收回,孝宗诏告天下,御驾亲征,说明乃正义之师。次韵四句,极写出师胜利。“故地不劳传檄下”囊括万里山河,直抵“绝塞”。三韵四句写全胜后的欢乐。山河一统,举国欢庆。末韵四句,写天下太平,凉州姑娘改胡妆为汉饰。整个诗写得场景宏丽,异彩夺目,气魄雄迈,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使他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恢复中原的宏图大计,在梦中得到了升华。
这首诗写于孝宗淳熙七年(1180)江西抚州(今临川县)常平茶盐公事的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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