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乐


行营面面设刁斗,帐门深深万人守。

将军贵重不据鞍,夜夜发兵防隘口。

自言虏畏不敢犯,射麋捕鹿来行酒。

更阑酒醒山日落,彩假百谦支女乐。

谁知营中血战人,无钱得合金疮药。

刘克庄

这首诗,题目是“军中乐”,但军中乐的不是广大士兵,而是将军。诗的前八句就围绕一个乐字着笔,描写将军的生活。头四句写将军懦弱、怕死。他“不据鞍”,“设刁斗”(报更器具),“万人守”、“防隘口”。接着二句写他虚伪、用假话骗人,狩猎行酒。然后,露出其真相:耽于享乐。末尾二句用战士无钱医治伤口来反衬,对比十分强烈。

其实,诗人是在解剖麻雀。这首小诗描述的,正是南宋现实的写照。正如辛弃疾《美芹十论》所写的:“营幕之间,饱暖不充,而主将歌舞无休时;锋镝之下,肝脑不敢保,而主将雍容于帐中。”这就是这首诗的最好注脚。诗人不着一字评论,而对于将军的愤恨,对士卒的同情,对边防的担忧之情,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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