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初晴水拍堤,村南村北鹁鸪啼。
含风宿春青相接,刺水柔秧绿未齐。
问舍求田计未成,一蓑锄月每含情。
春山树暖莺相觅,晓陇雨晴人独耕。
小麦青青大麦黄,护田沙径绕羊肠。
秧畦岸岸水初饱,尘甑家家饭已香。
雨过一村桑柘烟,林梢日暮鸟声妍。
青裙老姥遥相语,今岁春寒蚕未眠。
漠漠余香着草花,森森柔绿长桑麻。
池塘水满蛙成市,门巷春色燕作家。
方岳
诗人曾官礼侍郎,因忤权贵丁大全、贾似道等,罢官居乡,终身坎坷。他归放山林之后,“诗主清新”、“刻意入妙”、“逸韵横流”(见《宋诗钞》按语)。这组诗体现了这些特色,是他的代表作。
组诗由第一首的“春雨初晴”起笔至第五首的“门巷春深”收结,依次描绘了由初春至春末的农村田园风光。第一首描写雨晴“水拍堤”、求偶的“鹁鸪啼”、冬麦泛青、稻秧尚未长齐四方面的景色,织绘出初春的田园风光。第二首,联系自身生计描写春日农忙景象。反用《三国志·魏志·陈登传》“求田问舍”典故,自嘲且嘲世;写自己戴月夜锄、晓陇独耕,加之树暖莺觅的美景相伴,并不觉得独自耕“力田”有什么辛苦与寂寞。第三首,通过大麦已黄、秧畦水饱、贫苦人家(“尘甑”)也有饭吃等,描绘收获季节的田园风光和有劳而获的欣喜之情。第四首写村中蚕事。由于春寒,蚕宝宝迄今未能入眠,家家燃柴烘桑,烟气笼罩全村,别有一番情趣。最后一首描写春深景色,并以燕子来巢收结全组诗歌。每首描写一景一事,既各自成篇,又脉络相连。诗写得清新自然,显示出诗人淡泊自适,安于农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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