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府二首


妾心如镜面,一规秋水清;

郎心如镜背,磨杀不分明。

郎心如纸鸢,断线随风去;

愿得上林枝,为妾萦留住。

许棐

这两首乐府民歌,是学习南朝乐府民歌之作,篇幅短小,偏于抒情,善用比兴,具有“质而不俚,浅而能深,近而能远”(胡应麟《诗薮》)的艺术特色。

第一首模拟小女子的口吻,抒发自己对情人的纯真痴情,但情郎态度暧昧,所以她以镜子为喻,正反对照。她心如“镜面”,光可鉴人,比喻内心坦白;如“秋水清”,对情人一往情深,毫无杂质。而郎心如“镜背”,面对“磨杀”(女子对情郎的痴情)“不分明”,对女子态度暖昧。抒情主人公由爱而生怨,怨因爱而益深。诗人对女子的同情与对男子的谴责,尽在不言中。

如果说,第一首中的“郎心”“不分明”,而第二首所写的“郎心”却极为“分明”。不过,比之“不分明”走得更远。他“心如纸鸢”,即心像风筝一样,忽上忽下,亦东亦西,漂游不定。于是,她从内心发出了祈祷:“愿得上林枝,为妾萦留住!”上林,是秦汉时的皇家花园。“上林枝”,借指高大的树木,希望帮她把“郎心”“萦留住”。抒情主人公感情的抒发,比第一首稍为直率,但仍不失蕴藉。

两首小诗,所用比喻贴切生动,遣词造句鲜活自然,将感情表现得平直中存蕴藉。诗人确乎深得乐府民歌之三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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