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会


天迷关,地迷户,东龙白日西龙雨。

撞钟饮酒愁海翻,碧火吹巢双猰㺄。

照天万古无二乌,残星破月开天余。

座中有客天子气,左股七十二子连明珠。

军声十万振屋瓦,拔剑当人面如赭。

将军下马力拔山,气卷黄河酒中泻。

剑光上天寒彗残,明朝画地分河山。

将军呼龙将客走,石破青天撞玉斗。

杨维桢

这是一首咏古诗,描绘历史上著名的鸿门会。“鸿门会”,秦子婴元年刘邦率十万精兵攻克了秦都咸阳。时项羽亦临咸阳,驻扎鸿门(今陕西省临潼县东),听说刘邦想称王,便打算除掉刘邦。刘邦听从张良的建议入鸿门谢罪,项羽设宴相待,范增、项庄欲在席上行刺刘邦,召樊哙入。樊哙挟剑闯入军门,项羽为哙所慑,不知所措。刘邦遂托言上厕而潜归。范增知道后大怒,长叹“竖子不足与谋”,拔剑撞碎刘邦交项羽送给他的玉斗。碧火吹巢,形容时势紧迫,如火烧向鸟巢。猰㺄,传说中吃人的怪兽。此指范增、项庄。乌,太阳。传说日中有三足乌,故以乌代称日。天子气,《史记》载,刘邦在起事前,居芒碭山中,上常有云气。七十二子,刘邦左股有七十二黑子。《史记》正义引《合诚图》云为“赤帝七十二日之数”。振屋瓦,形容军威极其壮大。

诗用李贺险怪体,先将鸿门会时的天下形势进行渲染,然后写项羽、刘邦之争及樊哙的胆大粗豪。诗仅抓住鸿门会中几个主要人物及情节加以组合,便把一件波澜起伏、扣人心弦的历史事件浓缩而又生动地表现出来。

自古写鸿门宴的诗不少,但杨维桢这首诗气势淋漓,语调铿锵,把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以惊心动魄的语言描写出来,令人神往。代表了铁崖体的最高成就,是杨维桢的代表作,他的门人吴复在所编《铁崖古乐府》中注云:杨维桢在酒后兴发时,往往放声高歌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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