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教场歌


雕弓豹鞬骑白马,大明门前马不下。

径入内伐鼓,大同邪?

宣府邪?将军者许耶?

武臣不习威,奈彼四夷。

西内树旗,皇介夜驰。

鸣炮烈火,嗟嗟辛苦。

李梦阳

作者原有小序云:“内教场者,李子纪时事而作也。帝自将练兵于内庭。”说明本诗是一首记叙史事之作。

明武宗正德初,文安(今属河北)人刘六、刘七发动起义,六年(1511),众数万,进逼北京,京军不能制。江彬,宣府人,初为蔚州指挥佥事,奉调入京。七年,谈兵帝前,帝大悦,擢为都指挥佥事。彬又盛称边将骁悍胜京军,请互调操练。“于是调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军入京师,号外四家,纵横都市。每团练大内,间以角觝戏。帝戎服临之,与彬联骑出,铠甲相错,几不可辨。”八年“彬领神威营”。越二年,“四镇军,彬兼统之。帝自领群阉善射者为一营,号中军,晨夕驰逐,甲光照宫苑,呼噪声达九门。帝时临阅,名过锦。”(《明史·佞幸江彬传》)李梦阳此诗所写,正是正德帝纵容江彬,并亲自于内教场练兵事。诗有两段,诗的大意是:身跨雕弓背上豹皮箭袋骑着白马,经过大明门连马都不下。这些人径入内教场伐鼓,他们是来自大同呢,还是来自宣府?将军又是谁呢?武臣如果不懂军旅之威,对四方之敌将无可奈何。宫中正殿树立旗帜,皇帝披甲戎装夜中骑马驰驱。鸣起号炮,燃起夜火,令人叹息呵多么辛苦!

此诗第一段对江彬的骄横作了揭露和嘲讽,“大明门前马不下”,“径入内伐鼓”都是江彬的骄横行为,诗人直问“将军者许耶?”表示了自己的愤慨。江彬的所作所为,正德皇帝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第二段的“西内树旗,皇介夜驰”,把批评的矛头对准正德皇帝,是非常有胆识的。从中可以看出诗人学杜又不囿于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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