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别张西盘大参


满酌岂辞醉,未行先忆君。

山城稀见菊,关树不开云。

地入河源渺,天连塞日曛。

那堪北来雁,先向别时闻。

边贡

留别,即作者与某人分别或将离开某地,留下诗作以抒别情。这首诗就是诗人与朋友张禴分别时留下的诗作。张禴,号西盘,顺天府平谷县人。弘治十二年(1499)进士,由户部主事历升至佥都御史,曾任山东左参政,大参是参政的别称。诗人边贡曾上疏弹劾宦官,屡遭贬谪。官场沉浮,他乡滞留的经历,使他在与友人分别时极易满酌豪饮,触发伤感愁怀。这首诗正是诗人与友人分别时的伤感愁怀的写照。

诗的一、二句即表明诗人与张西盘的友情。酒逢知己千杯少,在离别分手之际诗人更是愿意一醉酬知己,并且点明留下这首诗话别的原因是“未行先忆君”。接下来的四句是诗人对自己将赴之地的想像、描写。“山城见菊”本是赏心乐事,但着一“稀”字,将兴致冲淡;“关树开云”本是云开雾散、白云绿叶的美景,但着一“不”字,树合云聚,景色骤然暗淡。颈联是写大地与河流的源头相连,塞外的太阳照耀着天空,本是辽阔壮观的景象,但“渺”和“曛”却使这景色带上了迷蒙暗淡的色彩。一切景语皆情语,诗人的遣词造句皆受了离别心情的驱使,诗句反映出诗人心中有郁结的愁绪,是诗人对前途感到暗淡和渺茫。最后一联又回到惜别上来,大雁高飞,常使人联想到迁徙和离别,而现在不仅看见了“北来雁”,还偏偏在我们伤别之时传来了它的鸣叫声,离别时的伤感又深一层。

此诗首联吐语真率平实,其他三联委婉含蓄,曲折动人。明诗人陈子龙有评:“廷实粗率未除,然时见精诣,五言尤称长城。”此诗可以一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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