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闻李供奉,长啸独登楼。
此地一垂顾,高名百代留。
白云海色曙,明月天门秋。
欲觅重来者,潺湲济水流。
王世贞
太白楼是唐玄宗天宝三载(744)大诗人李白客居任城(今山东济宁)期间游览遗址之一,相传因县令贺知章请他在此饮酒而得名。嘉靖末年,王世贞途经此地登楼怀古,写了这首五律,表达对李白的景仰之情,寄寓追踪比附的雄心。本诗全从虚处结撰,气势迫人。前四句虚拟李白当年登楼情景,将其傲岸的个性、豪迈的胸襟、磅礴的气概、深远的影响从纸上逼出。后四句描绘海阔天空的景象,进一步表现李白俯仰天地、超凡脱俗的精神风貌,同时暗寓自己敢与李白攀比的气魄抱负。诗人明写李白,暗写自己,不仅精神气质与李白一脉相承,而且表现手法也与李白诗篇酷似。诗中恢弘的气势,壮阔的境界,瑰奇的想像,昂扬的情调,以及敢于破除音律束缚而自由挥洒的风格,皆得李白诗歌之神韵。这里特别值得指出的是,颈联“白云海色曙,明月天门秋”两句,系化用李白诗句而成,上句连用三仄声字,下句连用三平声字,虽冒犯了五律之所忌,却想像出奇,佳境天成。沈德潜评此诗曰:“天空海阔,有此眼界笔力,才许作登太白楼诗。”(《明诗别裁》)此二句诗,是最能体现诗人的“眼界笔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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