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长安春事过,侧身天地甲兵多。
马卿消渴空成赋,阮籍佯狂独放歌。
病起春风吹鬓发,酒醒寒月上关河。
凭栏却忆十年事,长啸谁持返日戈!
梁有誉
暮春和病中最易引起人感情的波动,诗人写作此诗时,既在病中又逢暮春,但诗人所述之怀,并不关个人得失,也不慨叹人生易老,而是表现了对艰危时事的关注。诗的首联写出了诗人述怀的大背景,第一句既是实写暮春之景,也暗寓明王朝“流水落花春去也”的衰败。置身于战争繁多的人世间,面对日益衰败的王朝,诗人忧心忡忡。诗人生活的嘉靖年间,史称“其时纷纭多故,将疲于边,贼讧于内,而崇尚道教,享祀弗经,营建繁兴,府藏告匮,百余年富庶治平之业,因以渐替”。(见《明史·世宗本纪》)颔联表现出诗人对王朝危机的失望,司马相如有消渴之疾,写那么多劝讽的词赋,但又有什么效果呢?阮籍处于魏晋易代之际,社会十分黑暗,不能不以佯狂啸歌的方法保全自己,诗人实际是用“空成赋”表现了对嘉靖皇帝的失望,并对“佯狂放歌”生活方式表示了赞许和同情。颈联的“风吹鬓发”、“寒月”高挂以及寓在言外的以酒销愁之意,表现了诗人对回天无力的无可奈何之情。最后诗人凭栏回忆近十年来的时事变迁,大声地提出一个问题:有谁能够挥动长戈使太阳返回中天?这一问既是对近十年时事的一个结论——无人挥戈返日,又是对未来的一丝希望。诗的尾联不仅受当时环境局限,诗人不能畅所欲言,一吐为快,也是诗人风格所致。欲吐还吞,深婉蕴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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