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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斋居即事(其一)

暮春斋居即事(其一)


经旬寡人事,踪迹小窗前。

暝色连残雨,春寒宿野烟。

茗杯眠起味,书卷静中缘。

零落梅枝瘦,风吹更可怜。

文征明

《暮春斋居即事》是组诗,共三首,今选第一首。记叙作者小病初起,在家闲居的平淡生活:十多天少与外界交往,足不出户,只在小窗前走动走动。暮色中细雨濛濛,野外淡淡轻烟,微露寒意。病愈后品茶,更有味道,静中读书,分外惬意。偶然抬头,见窗外梅枝在风中抖动,显得特别可爱。

暮春本是“绿肥红瘦”、林木葱茂,百鸟歌声婉啭的热闹季节,可诗人选择的是“暝色”、“残雨”、“春寒”、较晦暗、略带凄清的景物,这与文征明温和儒雅、喜爱文静的个性相合,也与病后的心境一致。南朝刘宋的诗人谢灵运病后初起,作《登池上楼》,诗有“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写得春意盎然。可接着是“祁祁伤幽歌,萋萋感楚吟,”带有凄楚的情调。谢灵运官位太守,官场中尔诈我虞,担心政治上受迫害,故有归隐之意。而文征明未做过大官,不用担心政治上的迫害,可毕竟是病后初起,故宁静之中,也带有凄清的格调。

《暮春斋居即事》,写景抒情,虽为常见的题材,但其“暝色连残雨,春寒宿野烟”,不仅属对工整,也小巧别致。像一幅淡淡的暮春画图,而“春寒”是画中难以表达的。诗中独取梅枝,象征诗人高洁的品格,颇有陆游《咏梅》词中“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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