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风高水生骨,玉垒银桥堆几尺。新戍云中千骑马,
横津直渡无行迹。下流湍悍川途开,吹笳官舫从南来。
帆樯山齐排浪进,牵船百丈声如雷。雪深没髁衣露肘,
背挽头低风塞口。相逢羡杀顺流船,急问来时河冻否。
溜过湖宽放闸平,长年稳望一帆轻。夜深侧听流澌响,
琐碎玲珑渐结成。篙滑难施橹枝折,舟人霜满髭须白。
发鼓催船唤打冰,冲寒十指西风裂。吁嗟河伯何硁硁,
白桔如雨终无声。鱼龙潜逃科斗匿,殊耐鞭杖非穷民。
官舱裘酒自高卧,只话篙师叉手坐。早办人夫候治装,
明日推车冰上过。
吴伟业
这是一首真正刺骨椎心的纤夫曲,描写了天寒地冻之际纤夫们破冰前行的艰难与苦痛。
“北河风高水生骨,玉垒银桥堆几尺”两句,起首就将读者带入一个冰天雪地的寒冷世界,为全诗营造出一个几乎难以逾越的天然氛围。然而,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仍然有“吹笳官舫从南来”,“牵船百丈声如雷”。而这些牵船之人“雪深没髁衣露肘,背挽头低风塞口”,无疑是一群生存在社会最低层的纤夫们。为了糊口,他们只能“发鼓催船唤打冰,冲寒十指西风裂”。再看看官舫之上:“官舱裘酒自高卧,只话篙师叉手坐。”与两岸牵船的纤夫们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形象比照。
全诗就像一幅浓笔重彩的牵船水墨画,于写实中表现了社会的不公和百姓的苦难。作者不动声色,善于描写,无论在形式上或内容上都秉承了白乐天倡导的“新乐府”传统,具有震撼人心的艺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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