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州祭吴炎、潘柽章二节士

露下空林百草残，临风有恸奠椒兰。

韭溪血化幽泉碧，蒿里魂归白日寒。

一代文章亡左马，千秋仁义在吴潘。

巫招虞殡俱零落，欲访遗书远道难。

顾炎武

汾州，府名，治所在今山西省汾阳县。吴炎，字赤溟，吴江人；潘柽章，字圣木，一字力田，吴江人。节士，坚持气节的人。清顺治年间，庄廷得到明朝宰相宋国祯编写的《明史·列朝诸臣传》稿本，重加编纂，并请人增加了天启、崇祯二朝的史实，其中对满洲贵族有所抵毁。廷卒，其父代为刊刻。康熙二年由于归安知府吴子荣告发，清政府当即将庄廷开棺戳尸，株连所及，杀七十二人，发配者数百人，史称“《明史》文字狱案”。吴、潘二人因名列参阅者而残遭杀害。二人均为诗人好友，诗人此时正游汾州，闻讯后悲恸不已，设奠致祭，并写下了这首悼诗。

诗的首联以白露、香草、椒兰借誉二节士。二联用韭溪、蒿里分别指二人的居所和魂魄聚居之处。五、六句又分别用左丘明、司马迁，潘综、吴逵(见《宋书·孝义传》)巧喻吴、潘二节士。作者自注：《宋书·孝义传》：“王韶之《赠潘综、吴逵》诗：仁义伊在，惟吴惟潘，心积纯孝，事著艰难。视死如归，淑问若兰。”末二句为二节士奏送葬歌曲：《虞殡》。全诗为烈士招魂，字字血泪，五、六两句用王韶之诗语，极为精巧贴切。读之令人涕泪横流，心魄为之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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