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疏影伴黄昏,玉笛高楼自掩门。
梦醒忽惊身是客,一船寒月到江村。
龚鼎孳
这首咏梅绝句,全篇不着一梅字,也不涉一笔梅的形态,而却处处是梅,句句是梅,梅之精魂化为雾霭,笼罩全诗。让读者不得睹其形迹,却时时领略其清馨。
首句“疏影”、“黄昏”二句林和靖《山园小梅》中的熟语,中间加一“伴”字便清新摇曳,又点题“见”梅花。诗人“见”梅花之情愫何如?次句“玉笛高楼自掩门”作答,却又妙在不作正面回答。高楼寂寞无主,与前句“天涯”呼应,透示出思乡情怀。“玉笛”与“疏影”相应,字面无梅而梅自见。第三句“梦醒”,点破次句是在梦中,首句梅影伴我而不能慰我孤寂,适足催我人梦。末句承三句“忽惊”而来,梦醒忽知自己“身是客”,天涯之梅。故园之梅已不复为伴,只有“一船寒月”令诗人心神皆凄。可见,诗题中“见梅花”,乃天涯客子眼中之梅,并非寻常之梅。游子思归之情不叙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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