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南风竟北风,敢将蹭蹬怨天公。
男儿要展回天策,都在千盘百折中。
丘逢甲
此诗为行船于韩江有感而作。韩江,在广东东部。北源汀江出福建长汀,南源梅江出广东紫金,在大埔三河江合称韩江,南流到汕头附近入南海。长约410公里。上、中游多峡谷,下游为三角洲平原,散作数支入海,梅州以下可通航。
这首诗写出了诗人在面对自然景象时所引起的感情的曲折变化,并在这变化中引申出一个普遍的人生哲理。第一句“道是南风竟北风”是诗人在韩江上行船时遇到的一种不如意的景况:希望是刮南风,偏偏竟刮起了北风,这就增加了行船的阻力,心中不免产生了不自觉的怨怼之情。但是转念一想,便对这种心情加以否定:世上哪有“万事如意”的事儿呢?这便自然地推出了第二句“敢将蹭蹬怨天公”,这是一句反问句:“敢”乃“怎敢”之省略;“蹭蹬”,失势难进貌,韩愈《南山》诗有“攀援脱手足,蹭蹬抵积甃”句;陆游《楼上醉书》中也有“岂知蹭蹬不称意,八年梁益雕采颜”句。全句意为:怎敢将这难进的逆势埋怨天公(上苍)呢?第三、四句是诗人在上述感性认识的基础上升华出的理性认识,是一种积人生经验之恍然感悟,联系诗人艰难曲折、坎坷险峻的经历(见《铁汉楼怀古》之赏析)。更能体会出此联的丰富内涵和深沉蕴意:男儿要施展实现拯国救民的计划抱负,每一项每一次都得在千回万折的艰难险阻中接受考验!“回天”,这是当时仁人志士诗中常用的字眼,谭嗣同临终的呐喊中就有“无力回天”之语,乃重振河山刷新华夏之意。由丘逢甲此诗,我们可以扪心地触摸到他坚贞的爱国热忱和顽强的革命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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