茆屋苍苔岂有春?翛然曾不步逡巡。
自家沦落犹难管,只管吹香与路人。
王允晳
此诗为咏物抒怀之作,诗人以梅花为喻,称颂了虽“自家沦落”,尚“吹香与路人”的高尚品德。
第一句系设问:在这茅屋及其周围的一片草野之中可有春天吗?既是设问,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有,就是这株梅花!这梅花是怎样的呢?于是便有了第二句:“翛然曾不步逡巡。”“翛(xiao)然,乃自然超脱的样子;逡巡,则是欲进不进、欲退不退的迟疑不决的样子。这句话总起来说便是:它(梅花)超脱自然地开着,没有丝毫猥琐迟疑的姿影。这像是写梅,却更像写人,即由梅的意象渐渐过渡到人,使梅的形象与人的形象逐步叠合,这正是咏物诗高手的妙笔所在,尤其是在绝句中更须如此。第三句梅所隐喻的人的形象更为显豁:“自家沦落犹难管”这不明明是说人吗?但它也并未离开梅的意象,而是与首句紧密相关,前后呼应:高标出世的梅花开在“茆屋(茅屋)”“苍苔(草野)”之间当然是“沦落”的了,当然是“自家”“犹难管”了,但是它不管这一切,“只管吹香与路人”!这结尾极其响亮有力的一语,全是由上面三句跌岩而出,它在逆境的反复描写中欲扬先抑地突出了梅花——高士的高贵品格:尽管身处逆境,尽管“自家沦落”,它(他)不顾自身的一切而要造福他人——“只管吹香与路人”!这里高人的意象仍然包含在梅花的形象之中,使诗的意蕴在含蓄中变得深长隽永。此诗与龚自珍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旨意相同,而风格各异,本诗更多地表现出一种贫贱不移其落世之志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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