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棹迟迟怅有违,沿江数日逗晴晖。
人生随分为忧喜,回雁峰(2)南是北归。
吕温
唐宪宗元和初年,吕温为御史,宰相李吉甫忌其才,贬其为道州刺史,不久又徙衡州刺史,此诗即是作者自道州徙衡阳北上途中所作。
诗的第一、二句写作者孤舟沿湘江北上的情景。第一句写舟孤人独,心情沉重,以“迟迟”形容“孤棹”,显出行进的滞缓与作者的孤独凄伤。“怅有违”则写出其心情的苦闷与怅然若失的难言之隐。作者仕途多舛,备受压抑,心情郁闷难以舒展,因此,迟迟的孤棹与作者孤寂苦闷的心情相互衬映,使诗的开首便给人以沉滞凝重之感。“沿湘数日逗晴晖”,天气晴朗,湘江沿岸风光如画,对此景色,心怀愁绪的作者并没有完全沉陷于迁谪的苦痛之中不能自拔,而是以主观迎合客观,使主观情绪在客观环境之中得以宽解,一个“逗”字似乎透露出其中的信息,使作者的心情为之开朗,也为下文随分忧喜的议论张本。“人生随分为忧喜,回雁峰南是北归。”这是作者主观上的强作自慰,人生忧喜无常,当随处境的改变而变化,回雁峰虽是在雁飞不过的偏远南方,但自己从道州迁至衡阳,毕竟离北方的家乡更近了,以此观之,亦喜如北归。此处以地理方位上南与北的反向差比,表现出作者心理距离的缩小及由此造成的心理上的暂时平衡,意在以安时顺命之语,抒发屡遭迁谪的感慨,聊以自慰。然而作者毕竟没有真正从苦闷中解脱,其郁抑不满之情仍不时流露于字里行间,使他无法旷达起来,因此,此诗虽能于沉闷之中见开朗,却仍于宽慰之中露忧容,给人以欲说还休、缠绵无尽之感,引人寻思其言外之意与味外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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