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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字木兰花 (八首之二)

减字木兰花 (八首之二)


昔年游冶,淮水钟山朝复夜。金尽床头,壮士逢人面带羞。

王家昙首,伎识歌声春载酒。白板桥西,赢得才名曲部知。

吴敬梓曾是个浪荡公子,这首词集中反映了他的这段冶游生活。“昔年”,准确的年代不易确定,大约是其嗣父吴霖起病逝后至其妻病逝前的这六七年中的某段时间。在此之前,他嗣父在世,对他管束很严,且成年未久,又新婚燕尔。加上他还未主家政,漫使钱也不易做到。父亲去世后,他得有三年时间守丧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又失去了约束。自己名下分得的那二万金家产,尽够他挥霍几年。因此,词中“昔年”指这几年的可能性较大。冶游,原指野游。晋《子夜四时歌·春歌》:“冶游步春露,艳觅同心郎。”后世多指嫖妓为冶游,本词中亦取此意。淮水钟山,秦淮河和紫金山,这里指南京。“朝复夜”,说明其冶游无度。古人把妓院称为“销金窟”,因而作者落到了“金尽床头,壮士逢人面带羞”的地步。二句语本张籍《行路难》诗:“金尽床头,壮士无颜色。”“面带羞”三字虽从张籍诗“无颜色”化来,但也刻划出作者贫穷以后的窘态,何况这种“金尽”按当时的道德标准也为君子不齿的。

“王家昙首,伎识歌声春载酒”二句,更是对狎妓生活的具体描述。“王家”当是妓院院主的姓氏。“昙首”,指名妓。“伎识歌声春载酒”句中“伎”即前句之“昙首”,她不仅能歌,且满面春风以酒相劝。此情之景,使人不难想起另一位浪荡公子晏几道,他在《临江仙》词中曾云:“彩袖殷勤捧玉盅,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这两幅画面是颇有相似之处的。这两位大才子都是追欢买笑的能手。

“白板桥边,赢得才名曲部知”二句,道出这位歌妓卖艺之所。白板桥位于秦淮河上的桃叶渡边,是长板所构筑的桥。秦淮河上另有“红板桥”,也是妓女出入之所。“才名”,才艺之名,如容貌、歌舞等。“曲部”,歌馆或妓馆的代称。清·俞蛟《潮嘉风月记·丽景》曰:“潮嘉曲部中,半皆蜑户女郎”。从这两句可见,吴敬梓结交的乃是一位秦淮名妓。其身价自然也不同一般。况且,他眷恋的妓女恐还不止这位“王家昙首”一人。他的堂兄吴檠《为敏轩三十初度作》诗中亦说他:“秃衿醉拥妖童卧,泥沙一掷金一担。老子于此兴不浅,往往缠头脱两骖。”其连襟金两铭和吴檠寿吴敬梓三十岁生日之诗亦云:“迩来愤激恣豪侈,千金一掷买醉酣。老伶小蛮同卧起,放达不羁如痴憨。”他甚至为妓一掷千金,“缠头十万等闲看”,故难免陷入“金尽床头,壮士逢人面带羞”的难堪处境。就这一点而言,他的遭遇是并不特别值得同情的。

这首词对我们了解吴敬梓的生平经历,并进而了解《儒林外史》何以把一些妓的风流才子写得绘声绘色、栩栩如生,是很有一定认识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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