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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字木兰花 (八首之七)

减字木兰花 (八首之七)


文澜学海,落笔千言徒洒洒。家世科名,康了唯闻声。

郎君乞相,新例入赀须少壮。西北长安,欲往从之行路难。

吴敬梓从小受到的是封建家庭的正统教育,读书——经过科举考试——跻身仕途——荣宗耀祖。这是封建社会绝大多数读书人希望实现的理想生活道路。吴敬梓对此是相当热衷的,从这首词可以有更清楚的了解。

“文澜学海,落笔千言徒洒洒。”这两句以典故说明自己的学识渊博,文字功夫极好。“文澜”,文章的波澜。明·何景明《六子诗·边太常贡》诗云:“芳词洒清风,藻思兴文澜。”“学海”,语本《拾遗记》:“何休木讷多智,三坟五典,阴阳算术,河洛谶纬及远年古谚,历代图籍,莫不成诵。门徒有问者则为记住而口不能说,作左氏膏肓、公羊废疾、谷梁默守,谓之三关。郑康成蜂起而攻之,求学者不远千里赢粮而至,如细流之赴巨海。京师谓康成为经神,何休为学海。”显然,作者此处以边贡、何休自况。自然,纵观三人在中国文学史、文化史上的地位。吴敬梓是远在边贡、何休之上的,但以文澜学海自居,未免太自负了。“落笔千言徒洒洒”句中,“落笔”即“笔落”,杜甫《寄李白》诗有所谓“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之说。“落笔千言”,亦本于陆游诗:“落笔辄千言,气欲吞名场。”“洒洒”,连绵不绝貌,也有洋洋洒洒之意。这句话恐倒非虚夸之辞。其堂兄吴檠《为敏轩三十初度作》诗便说:“下笔千言就,纵横食叶响春蚕。”

“家世科名、康了唯闻声。”这二句看是自嘲,实是牢骚。家世,门阀和世系,即门第。科名,科举考试制度中经乡试、会试录取之称。家世科名二者正是吴敬梓一直引以为荣的,他在《移家赋》中对此曾有很多的揄扬。“康了”,是旧时考试落第的隐语。相传宋秀才柳冕应举,多忌讳,尤忌“落”字,改安乐为安康。榜出,仆人看榜回报说:“秀才康了也。”后因以康了称落第。一作毷氉,失意、烦闷。唐李肇《国史补》:“(举子)不捷而醉饱,谓之打。”此句表现了作者对自己不能继承祖辈的家世科名而自惭自责心理状况。

词的下阕,仍对进京赶考,以求科举发家,寄予很大的希望。

“郎君乞相,新例入赀须少壮。”这两句是作者一种复杂乃至逆反心态的反映。郎君,汉制,二千石以上得任其子为郎,后来又作为贵家子弟的通称。从唐代开始,也称新进士为郎君。这里取新进士之意。“乞相”,事出《唐摭言》:薛逢赴朝,“值新进士缀行而出,团司所由辈见(薛)逢,斥令回避,逢遣一介曰:‘报道莫乞相,阿婆三五少年时,也曾东涂西抹来。’”“新例入赀须少壮”,似与科举制度的某种规定有关,遍检《清史稿·选举制》等规定,仍未能查得与此意思一致的规定。入赀,梁武帝《更开赎刑诏》云:“尧舜以来,便开赎刑,中年依占,许罪身入赀。”

“西北长安,欲往从之行路难。”长安,今陕西西安市。长安是汉唐故都,宋以后的诗文总以之代京都。“欲往从之行路难”句,“之”指那些新进士,自己希望能加入他们的行列。可是却无路可到。因为自己连乡试这一关也未过,未中举人,是无权进京参加会试的,这就与进士无缘了。“行路难”,难的不是行路,而是科举入仕之路。作者一辈子一直未能走通这条路,始终只能西北望长安。

这首词,有利于澄清在吴敬梓及《儒林外史》研究中的某些模糊认识,对《儒林外史》主题的探讨也有某些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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