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动字词语句名戳动诗句网

认祖孙玉圃联宗 爱交游雪斋留客

认祖孙玉圃联宗 爱交游雪斋留客


卜老爹去世后,冒牛布衣之名的牛浦依然住在卜家,依卜诚、卜信弟兄过活。不料候补知县董瑛闻名来拜牛布衣时,牛浦却想借重这位老爷来吓一吓卜氏弟兄。于是,牛浦约董瑛到卜家米店相会,让卜家弟兄充当“小价”(仆人)。卜氏弟兄虽也极力帮衬,却不满牛浦故意拿大,并当着客人数落卜信的不是。但小牛自以为能交接官府,反倒瞧不起舅丈人不懂官府礼体,并提出要送两位舅爷到县里去打一顿板子。因此双方决裂,牛浦自搬了行李到甘露庵住。

在甘露庵中,牛浦把老和尚的香炉、铙、钹之类都当掉以充日用,后又投奔安东县知县董瑛。路上遇到盐商万雪斋的清客牛玉圃,被其认作侄孙,结伴前往扬州万府。谁知小牛却“上不的台盘”,先是万雪斋问话时不知回答,后又失足掉下河塘,惹得牛玉圃极不高兴。

本回情节继续以牛浦郎为主角,借董瑛来访,透露出小牛势利刻薄之心性,并引发小牛出游安东行骗之经历。突然插入的牛玉圃故事,也让小牛跟老牛进修骗人技术,使情节曲折多变。

甘露庵老和尚一走,牛浦马上将“牛布衣寓内”的招牌挂到了甘露庵门上。急欲攀附的郭铁笔之流闻风而至。特别是在卜老去世后,牛浦陪宾,这些念书的也乘着人乱,夹七夹八的来往。

于治生之道,小牛很不在行,竟把祖父辛苦经营的香蜡店给糟踏得亏损倒闭了,最后只得寄人篱下。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拉帮结派,耍手段吓唬人。对自己的舅丈人卜诚、卜信,也采取这种办法,几个“之乎者也”的酸丁不停出入卜家,倒也让卜家觉得“新色”了一阵子。只是见这些人来多了也就觉得淡薄了。正苦于没有更“新色”的人物往来可以炫耀,恰巧在京会试的举人董瑛在冯琢庵处读到牛布衣的诗稿,赶来芜湖甘露庵相会。这一来既巧妙回映上文冯琢庵与牛布衣同路之情节,也借此解了小牛之围,为小牛日后招摇撞骗安排了一新天地。

董瑛本不识牛布衣,所以在甘露庵留下的帖子上有“渴欲识荆”的话,精明的小牛马上明白机不可失,正好借相与举人老爷来长一长自己的身价,吓一吓卜氏弟兄。对于自己有大恩的舅丈人存此心思,未免也太缺德了些。

卜诚、卜信弟兄本为朴实小商,牛浦能相与上老爷,卜氏弟兄倒也觉得喜出望外,因为这实在是难得的事。所以在听说有老爷来拜后,卜诚、卜信倒确实是诚心诚意,尽力帮衬,甚至不惜自贱身份,充当外甥女婿的“小价”,为他捧茶。但这朴实的小商却没在斯文堆里混过,竟不知捧茶该从下头往上走和换三遍茶的官府规矩,以至于牛姑爷在董老爷面前急于表白,打着躬说是“小价村野之人,不知礼体”,唯恐老爷错认为他这“主人”也不懂这些“臭排场”。

好不容易有个老爷来拜,牛浦狂得都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董瑛一走,他马上跟两位舅丈人吵了起来,言词之间,竟居高临下,全不把两位“长亲”放在眼里,反借老爷以自重,言必称“老爷”,俨然以准老爷自居。卜家弟兄与他争论,他竟提出要“建议”董老爷拿帖子送他俩到芜湖县去打一顿板子。势利小人之轻薄刻毒,大抵如此。

但二卜毕竟为牛浦的衣食父母,这一场争论,却也逼使冒充牛布衣的小牛不得不搬到真牛布衣的住处,在甘露庵中过活,再也不能“馆于舍亲卜宅”了。这既是小牛心性恶赖、自作自受之结果,亦是情节发展之需要。

牛浦在甘露庵中过活,日子也很艰难,除了当老和尚的铙、钹、叮噹之类外全无办法。做名士要外出走江湖才行,所以牛布衣就曾远赴山东,回到浙江后,又来到芜湖,白天也是四处外出访友。对此,小牛也无师自通,在得知董瑛补了安东知县后,怦然心动,立即卷了被子前去投奔,开始了他闯荡江湖的生涯。

凭小牛的身份和技能,去江湖行骗恐怕还很难得手,所以作者特地又安排一老牛来言传身教。牛浦刚到南京,准备搭扬州船,就碰到声势显赫的牛玉圃。老牛头戴方巾,手拿白纸扇,一乘轿、三担行李、四个长随,外加“两淮公务”的灯笼,气势着实吓人。初出茅庐的小牛见此架势,倒也很歆羡了一回。特别是他本上不了此船,仅是作为船家带的一份酒资而藏在后舱(夹带私货),因而有幸从舱板缝里看老牛吃菜喝酒看诗,急得他一夜都“翻身打滚的睡不着”。特别是看到连老牛的长随都享用吃剩了的鲥鱼、烧鸭、火腿、肉,而他却只有一碟罗卜干时,小牛眼红垂涎之情可知。止因为如此,所以一旦老牛发现后召见他,他马上连滚带爬,钻进舱来作揖、下跪,全无在舅丈人前的神气,完全是一副卑污下作的奴才相。

牛玉圃认小牛为侄孙本也有用他之处,尤其是见他急于趋附、甘于自贱之能耐,满脸巴结的机伶相,以及他对自己的那份崇敬之心后,老牛更是顿起怜才之念,因而由让小牛进舱来坐坐进而就径直认作侄孙。小牛受此抬举,顿忘自己原本应是知县董瑛的上客,竟甘心以老牛侄孙的面目厮混于江湖,丝毫不顾及这可能成为牛布衣一生名场之玷。

小牛投在老牛麾下最根本的一条即为其佳肴美味所诱引。老牛投其所好,带他到“素菜甚好”的仪征大观楼吃饭,碰到老牛“二十年拜盟的老弟兄王义安老先生”。据老牛介绍,这位戴方巾的老先生常和他在大衙门里共事。言谈之中,老牛说起二人相别于齐大老爷衙门,王义安却反问是哪位齐大老爷,这一问就出问题了,要么他俩未在大衙门共事,要么齐大老爷太多了,但最后的那一位总该是不会忘记的,可见其假。机伶如小牛者决不会看不出这一点。

果然马上就有两位荤饭秀才,衣服上吃得油油的,上来一把扯掉王义安的方巾,揭穿他“丰家巷婊子家掌柜的乌龟王义安”的真实身份,并打了个臭死,让他在交足了“三两七钱碎银子”的赎身费后,溜之大吉。

王义安刚被打,老牛就带着小牛溜了。经过这场变故,小牛更认清其叔公之为人,但不管他与乌龟共事,还是去盐院处说话,小牛觉得只要跟着他有好酒好菜,也就无所谓了。这也是牛浦比假清高如真牛布衣之流想得开的超脱之处。

要不是中途出了点岔子,说不定小牛会跟老牛混一辈子的。可惜老牛对小牛期望过高,这才导致了窝里斗,结果双方谁也没捞着好处。

本来老牛对小牛照顾得倒也周到,不但拿出方巾、绸直裰让他穿戴,还叫了两乘轿子,让他乘着同去盐商万雪斋家。小牛转眼间成秀才、坐轿子,这启发了他。乌龟王义安戴方巾,而叔公是其二十年拜盟的老弟兄,而今自己又由其授予方巾,安知叔公这顶方巾不是毛遂自荐的呢?小牛“着实伶俐去得”,乖巧过人,又是小人心性,也就难保不这样想了。而且老牛当初说是到扬州盐院太老爷处说话的,而今却是拜盐商万雪斋为东家,到了万家,主人万雪斋并不十分热情,远非牛玉圃所说万雪斋要图他相与的官府多,万府厅上的匾即是两淮盐运使荀玫所书,大概也并非牛玉圃从中拉的线。玉翁吹了一大通在南京如何被国公府徐二公子看重,写了多少诗,雪翁连正眼瞧都不瞧,却问小牛的年庚和字号。万雪斋第七个如夫人病了,医生来看,雪翁随即撇下玉翁而去,此亦可见玉翁在万府地位之高下了。

整个见面过程,小牛一直在冷眼旁观,潜心揣摩,以至于雪斋猝然发问,他却答不上来。老牛虽代他回答,心中却颇为恼火,所以在带着牛浦欣赏湖塘楼阁时,他便质问小牛为何不答。不料小牛仍没回答,却一脚踩空,掉下塘去。牛玉圃对他更为失望,斥之为“上不的台盘”,并不留他吃饭,先送他回子午宫下处去了。以小牛睚眦必报之小人品性,老牛如此斥责,必会遭到小牛的暗算报复,更何况小牛已渐悉老牛之品性和底细,对老牛也已由不胜歆羡到渐加鄙薄,老、小二牛之分道扬镳已成必然。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投稿及网络搜集,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联系QQ:37996619(同微信)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