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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礼乐名流访友 备弓旌天子招贤

议礼乐名流访友 备弓旌天子招贤


天长县差人要找杜少卿是因为李巡抚已下文定要少卿进京做官,邓知县已亲自来南京敦请。少卿得知后,赶紧从河道回去,装病坚辞,邓知县没办法,只得备文详覆,恰巧李大人调福建巡抚,这事就此作罢。

少卿因装病,鼓楼薛乡绅请酒就没去,谁料高翰林却在席间大骂少卿。迟衡山愤愤不平,直言相争,并对其余众人说这倒是替少卿添了许多身分。第二天众人又来到少卿河房听少卿说诗。几天后,迟衡山独自来与少卿商议泰伯祠所行礼乐的事。少卿建议再同庄绍光商议。于是两人同去拜访庄绍光。庄绍光表示此千秋大事自当赞助效劳,但因事外出,还需等一段时间。原来庄绍光也被浙江巡抚荐举,皇帝下旨要见。

庄绍光进京时,在山东辛家驿遇到四川解饷进京的孙守备和萧昊轩。萧昊轩虽是武将,打得一手好弹弓,却也好文,与庄绍光极其投合。路遇强盗抢劫,便是萧昊轩用弹弓打退。庄绍光到了芦沟桥,却突然遇人来拜。

本回情节头绪繁多,既有少卿辞聘,又有绍光应征;既有薛乡绅家高翰林攻击少卿,又有少卿河房内说诗妙论,还有迟衡山与杜少卿议礼,并同访绍光。甚至于有强盗抢劫,有武官显技,这都是为后文埋下的伏笔。只是内容虽多,但作者写来却一丝不苟,眉目清楚,且妙语连珠,读来令人爽心解颐。

杜少卿虽在李巡抚面前没敢直接提出不肯应聘,但辞聘决心已定,所以在迟衡山面前才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不应聘的想法和原因,正因早有此思想准备,所以在听说邓知县奉李大人之命亲自来请时,就从河上回家,爬河房栏杆进屋,装成大病不起的样子。娘子笑问他为什么不去做官,他却诙谐地说要陪娘子在南京看花吃酒,却不愿带娘子到京城受苦。这笑着一问一答,不但显示了杜少卿的豪杰气派,视功名富贵如粪土,也反映了杜娘子生性之淡泊通脱,还表现了这对夫妻的志趣相投和感情相契。

杜少卿病装得并不像,不但思想清楚言辞得体,而且还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恳辞的呈子,这就未免破绽百出了。因为邓知县刚来,少卿本不能预知有病,也不能预知其来,怎可能病重如此,却还思路敏捷,手腕灵活,短时间内写出一张呈子来?这也是由于杜少卿本属豪杰生平不善做假,偶一为之,不免露出破绽。而邓知县之所以未能觉察出少卿做假,乃是由于这事实在出乎其意料,盖因常人闻召,必会不俟驾而行的,而少卿却装病辞却,这实在令人难以想象,所以邓知县以为少卿必是真病了,恰巧李大人又调任福建,杜少卿这才顺利辞聘。

这次辞却征聘,给杜少卿的功名之路打上了句号,因为连朝廷征召都不就,还会应什么乡试、会试呢?他在辞聘之后说:“好了!我做秀才,有了这一场结局,将来乡试也不应,科岁也不考,逍遥自在,做些自己的事罢!”

对少卿的辞聘,知心朋友如迟衡山等仍是敬佩,但也有人因嫉恨而故作看不起,六合县的现任翰林院侍读高某人便是一例。

曾做福建汀州知府的“乡饮大宾”薛乡绅请客吃酒,高某人一落座见没有唱正生的戏子钱麻子,开口便道:“没趣!没趣!今日满座欠雅矣!”可见他是不把满座这一大批名士当作雅人的。至于钱麻子,他本是鲍文卿同班唱老生的,但他早就表示,在南京凭他钱麻子无论坐到哪家乡绅席上,“凭他甚么大官,他也只坐在下面,若遇同席有几个学里酸子,我眼角里还不曾看见他哩!”他这话也许有点炫耀,但本回中薛乡绅也说戏子与士大夫同席“此风也久了”,可见钱麻子的话多少还是有些根据的,也难怪高翰林会认为他麻子不到,满座会欠雅。这也是作者对世态人心不满的流露,因此才借此讥讽高翰林。

席间之所以会谈到杜少卿,主要还是因马纯上、蘧公孙等浙江选家在场,因而从二娄的豪举转到二杜身上,迟衡山借此赞扬杜少卿。因为开席前季苇苇介绍说迟衡山有制礼作乐之才,而高翰林其人则最好顽耍,全没正经,且迟衡山对戏子与士大夫同坐一席极其反对,而高翰林又最喜顽戏子。杜家两卿,慎卿定梨园榜,实属高老的知音,而迟衡山却推崇少卿,这当然令高翰林难以忍受,所以立即接上话头,肆意攻击少卿,借此亦贬迟均。迟衡山以少卿连朝廷征辟都不就来说明少卿有品行,高老先生却嗤之以鼻:“征辟难道算正途出身么?”因为他是中进士的,所以说:“他果然肚里通,就该中了去!”这话代表当时一些人的看法,所以高老先生一讲,马上就有人附和。

高翰林对杜家父子的评价代表了当时一般凡夫俗子的看法,并不仅是因他个人对杜家不满;他说“敦孝弟,劝农桑”只是教养题目文章的词藻,当不得真,也是当时的事实,只是别人不说而他却揭穿了这层虚伪的面纱而已;他说杜少卿是杜家的败类,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看法。

杜少卿关于娶妾的见解,是他一惯以孝为本思想的反映,他已经意识到娶妾最伤天理,因为有人娶妾必有人无妻,但他同时又建议朝廷立法:四十无子,许娶一妾。可见,在这种男女平等贵贱平等的的民主思想上,他也只迈了半步,并没完全越出封建礼教的樊篱。

本回中虽没正面描写修祭泰伯祠,但此条线却在暗中发展,迟衡山曾独自来找少卿,说泰伯祠已初具规模,并将要行的礼乐拿来向少卿请教,少卿却说这事还要与庄绍光商议。上回书中少卿曾三访庄绍光而不遇,这次为议礼之事,不宜再行耽搁,所以二人一去就见着了庄绍光。作者对庄绍光特别尊重,不仅以少卿等人对之极其尊重以抬高其身价,还着意为他写了一个小传,内中充满“名满一时”、“天下皆闻”之类的褒扬之语。另外,作者同样让他被朝廷征召,以示其学问人品均堪为人师表,同时也为泰伯祠大祭活动的规格升了一个级别。

庄绍光其实也是存心辞聘的,但他的辞却方式却与少卿不同,这首先是因二人心性不同,少卿豪杰,辞得爽快,绍光庄重,辞得合礼;二来也是情节发展的不能雷同,少卿辞聘主要写的是正式荐举给朝廷之前,而绍光这段经历则略写,主要写他被召后进京的情况,这样二者互不重复,互为补充,构成对这次征召活动的完整描述。

庄绍光路遇萧昊轩的情节不仅是为了给后文萧云仙和贼头赵大的故事埋下伏笔,更主要的是为太平盛世点缀些“升平”景象。庄绍光在山东兖州府辛家驿时就听店主人讲此地强盗甚多,因而赶紧住下,恰巧萧昊轩协助孙守备解饷进京也住这儿,因而得与绍光相会。昊轩虽已年过花甲,且为武将,但却知道南京庄绍光是个大名士,可见亦非庸流。庄绍光更是不肯妄交之人,今见萧昊轩气宇轩昂,不同流俗,方才着实亲近,结为知交,此亦为惺惺相惜之意。吴轩见绍光如此,更激发了自己的英雄豪气,一心想在自己为之倾倒的人面前有所表现,这才有当众表演弹弓绝技的事发生。不料作为强盗同伙的店家见其神技,却暗中将弹弓弓弦绞断,以至于吴轩等人第二天遇盗时大败而逃。这固然显示了萧吴轩自夸其技的有欠老成,也为故事发展制造一些波澜,曲折有致,同时还乘机暗中针砭了书生的无能和无用,因为庄绍光前天晚上还责备地方官不肯讲究一个弭盗安民的良策,第二天果真遇盗了,他自己也吓得躲在车内,半日也说不出话来。幸好萧昊轩急中生智,用头发续好弓弦,方才抢回饷银,免了这一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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