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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友谊代兄受过 讲堪舆回家葬亲

敦友谊代兄受过 讲堪舆回家葬亲


余特收到家信,是余持写来的,叫他千万不能回家,等自己把事情办妥了再回来。原来是去无为州打秋风私和人命的事发了,知州被参,有关文来五河提审余特,不料关文上却误作贡生余持。余持借此尽力抵赖,先以自己还不是贡生为由推卸,继以关文中仔细交待的“余持”在无为州的行踪日期与自己在凤阳科考的时间相重为由,坚决否认自己曾去过无为州,恰巧这又有学道证明,有案可查,因而终于摆脱了官司,通知哥哥回来。

余特回家后,弟兄俩一起去请风水先生张云峰,恰巧一个本家来请吃酒。酒席上,二余弟兄遇见堂弟余殷、余敷来为主人家选择迁坟。二人装模作样,胡说八道,虽说得天花乱坠,但余大余二两弟兄并不信,仍然请了张云峰来看地。但是张云峰寻好了地还没择日子,街上却突然失火,余氏弟兄赶紧请人帮助把父母的灵柩抬到街上。火熄后又不顾众人劝说,硬把灵柩还抬回屋内,然后择日告庙辞灵,遍请亲友会葬,甚是尽礼。

本回继续写余氏弟兄故事,由余特私和人命之事发作,将情节转换回五河,在余持抵死否认、案件含糊了结后,余特方始回乡。余氏弟兄为安葬先人而请风水,借此,作者再次表露了对五河县动辄迁葬、迷信风水、妄求富贵这种恶俗的不满。

余特私和人命一案,作者不惜大肆渲染,其目的即为显示余氏弟兄的友爱之情和五河县的势利人情。余持利用无为州关文中写的是余持而不是余特,因而“代兄受过”,坚决顶在自己头上,极力辩解,但当地周围人如唐三痰、赵麟书、彭府、方府等都知道此事为其兄余特所为,只是暂时没说破而已。但他宁愿冒此风险,也决不肯将兄长余特说出来,这就是作者所竭力赞扬的友爱之情。而且关文来了以后,先有荤饭秀才唐三痰建议他去找彭三老爷商量求救,后来又有他的妻舅赵麟书建议他要么交出哥哥,要么去拜托彭老五,可见形势极其不利,但这些好心都被余持拒绝。从这件事也可反衬出余氏弟兄确实并没有讲那“隔壁帐的势利”,不肯与那些暴发的举人、进士们周旋,甚至在而今“弄出事来”,也不肯向这些新兴贵族低头,保持着自己世家的气派和尊严。

余持最后辩解成功打赢了官司,这也并非全是侥幸,而是余持自己颇有能耐,辩驳得力,特别是在无为州二次来文详细列举“余持”在无为州的活动日期后,余持更有证据说明自己在凤阳府参加科考,也以详细日期相反驳,“安能一身在凤阳科试,又一身在无为州诈赃”?由于这有案可查,因而可以理直气壮地宣称是外乡光棍冒名顶姓了,这也是作者前文再三交待余持去科考并详细记载其经过、日期的原因,再加上关文中有关“余持”的年岁、相貌和功名都与余持不相符,无为州这才无话可说,不再有关文来提了。

余特、余持弟兄俩为安葬父母实践孝道,却私和人命,用这份银子来安葬先人,为一己之私孝而不顾别人之理屈。事情败露后,余持为乃兄尽力担代,是为尽悌,但此举乃包庇罪犯。这种孝悌与忠贞的矛盾,正显示了封建道德本身的矛盾和不合理。

在五河县,已经是“非方不亲、非彭不友”,或是“非方不心,非彭不口”,人们关心、注目的都是盐商方府、乡绅彭府,遇事想到的就是彭府、方府,言必称彭府、方府,如此已成风俗。即如这位王父母,五河县的舆论认为他是同仁昌典方三爷和仁大典方六爷是一家人,事实也确实如此,万二爷同新科进士彭老五做儿女亲家,执柯作伐的便是王父母,这是一个官、商、绅相互勾结三位一体的封建网络。

有这许多坏风俗作怪,在余家酒席先谈这类话题作开场白下酒便显得极其自然,只是余特、余持都不喜欢听这些新闻,所以在余殷说什么彭老四因话回得不好,被皇上拍了一下时,余特马上反驳说:“皇上离着他远,怎能自己拍他一下?”余敷仍不知进退,说什么应天府尹进京一事也是彭老四的主意,余持又怀疑:“大僚更换的事,翰林院衙门是不管的,这话恐未必确。”两对弟兄轮换交锋,煞是热闹,现在轮到余殷使出杀手锏,说“这是王父母前日在仁大典吃酒席上说的”,他还想发挥,幸好这时酒菜端上来了,只好停口不说。

酒菜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提到正题,即为“四叔的坟”迁葬。正如武书曾说,看风水这行业是“父做子笑,子做父笑”,本来此坟葬了已有二十多年,家里也还平安,但余殷弟兄硬说那坟里“一汪的水,一包的蚂蚁”,撺掇着迁坟。不料他俩看的坟址被别人否定了,别的风水另看了一块地,二余弟兄如何会认输,所以对别人看的地里取回来的土,余殷是左看右看,然后慢慢嚼,余敷是正面看过了又看反面,然后也慢慢地嚼了半日,还尽在鼻子底下嗅,此情此景,简直令人恶心。果真能从一块土里看出一户的功名福泽,料定葬下去就会穷或是定能出状元,这份功夫也堪称神术了,所以余特说:“我不在家这十几年,不想二位贤弟就这般精于地理。”这话明褒实贬,语带讥刺,可惜小二余全然不懂,还满腔热情地介绍自己选的那块所谓“荷花出水”的坟地的地理形势,并“睁着眼道”瞎话:“我这地要出状元。葬下去中了一甲第二也算不得,就把我的两只眼睛剜掉了。”余敷胆子更大,说“并不等三、五年”,“偎着就要发”!真不知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祖或父的坟迁到那儿去,三、五年后发了去中状元,也免得受剜眼之苦,或许是太谦让了。

余殷、余敷这番胡言谵语,虽说得唾沫横飞,极其热闹,不用说受了杜少卿、迟衡山教启发的余大不相信,即连余二先生也丝毫不以为然,说:“他们也只说的好听,究竟是无师之学。”所以他们还是请张云峰来为父母寻坟地,而且明说寻地并不求“发富发贵”。甚至在邻居失火,灵柩抬出门后,当地风俗说若再抬回家就要穷了时,他们也没听信别人抬出去草草葬了的建议,而是甘愿当灾抬回家去,等风水先生择好日子,然后遍请宾客,辞灵告庙,极其庄重、合礼地葬了父母。如此行径,确属不求“发富发贵”之人,这在当时当地也就实在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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