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
陈存熙逢辰有《相见欢》咏泪云:“月痕未到朱扉。送郎时,暗里一汪儿泪,没人知。……”其风情之绵密,字句之自然,可称绝唱。然亦从李后主赋愁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脱化出来者。(查礼《铜鼓书堂词话》)
【词例】:
相见欢
陈逢辰
月痕未到朱扉,送郎时。暗里一汪儿泪,没人知。 揾不住,收不聚,被风吹。吹作一天愁雨,损花枝。
【解析】:
绵密自然,即细致周密,紧凑稠缪;天然赋成,无雕凿痕迹。
这首小令咏女子眼泪。上片“月痕未到朱扉夕送郎时,暗里一汪儿泪,没人知。”一对情人就要分别,男子为何离开这位女子,是求取功名,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词中没写,给读者留下想象余地,总之,郎就要走了,女子的心万分难过,眼里暗含一汪儿泪,却“没人知”。是因为天色已晚,别人没有看到她流泪,还是没人能理解她此刻的心,后者的比重恐怕更大些吧。
下片集中写她的泪。“揾不住,收不聚”,是说她的泪擦也擦不干,收也收不回,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流,可见这位女子因离别而伤心到极点。这时,一阵风吹过,不但没吹干她的眼泪,反“吹作一天愁雨。”“一天”写出流泪时间之长,“雨”则比喻泪多,“愁”则表明泪如雨下是因愁引起,这里的“愁”显然是离愁。最后一句“损花枝”是写泪流得很多,其结果是损害了这位女子如花的容颜,泪流满面,使这位女子不免憔悴,但依然保持“梨花一枝春带雨”的风韵。
这首词篇幅很短,事件也很简单,只写一位女子在送别情郎时抛下的热泪,但却写得针脚细密,异常稠缪。擦不干、忍不住的热泪被一阵清风吹过,本来可以吹干,但作者却反推进一层,神来一笔,说“吹作一天愁雨,损花枝”。用借喻的修辞手法把女子比作一枝花,使本已绵密的风情更加绵密。
另外,此词的语言极自然天成,如“一汪儿泪”、“没人知”、“揾不住”、“收不聚”等,平白如话,毫无斧凿痕迹,堪称绵密自然的一首绝唱。
与诗相比较,词的特点之一就是表情达意的深致细密,因为它更多的是挖掘人的内心微观世界。北宋词风偏于自然天成,词论家多赞许自然而工的风格美感。绵密自然在李清照的作品中表现得较为突出,她的词明白如话又含蕴深厚,真挚清新,锤炼无痕。这种绵密自然之风给宋代词坛注入一股新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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