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行歌记昔游,头颅如许尚何求?心肝吐尽无余事,口腹安然岂远谋! 才怕暑,又伤秋,天涯梦断有书不(1)?大都眼孔新来浅,羡尔微官作计周(2)。
【解析】王道甫是词人少年时代挚友。他们之间曾有过刘琨、祖逖之交。但王道甫自登弟后,长期屈居小官,于是逐渐消沉,无所作为。为此,作者写了这首词。古人怀旧之作,通常都是赞誉,这首词打破常规,以责讽的口吻来表示对朋友的怀念,这在宋词中是罕见的。上片首先回忆昔日从游之乐。那时,都是“落魄”书生,但携手“行歌”,意气豪迈。而今,头发已白,尚有“何求”?自己年轻时屡次上书,早已“心肝吐尽”,如今,“口腹安然”,岂须“远谋”?这些,表面上看,是直抒胸臆,坦露心志,实际是激励朋友,希望他能有所醒悟。下片仍不直说,而是先表示关心,“怕暑伤秋”,“梦断”思书,急切地想知道朋友近来的消息。为什么呢?那是因为“大都眼孔新来浅,羡尔微官作计周”。即是说,大约近来我目光短浅了,也羡慕起你虽身居下位,却善为自己谋划了。其实这是正话反说,假己责人,意在责备对方“眼孔浅”、“作计周”。至此,写这首词的本意已经全然点明,词人对友谊的珍视,对理想的执著,已都跃然纸上。比起作者那些刚直愤激之作,这首小令是比较婉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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