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天边金掌露成霜(1),云随雁字长(2)。绿杯红袖趁重阳(3),人情似故乡(4)。
兰佩紫(5),菊簪黄(6),殷勤理旧狂(7)。欲将沈醉换悲凉(8),清歌莫断肠。
【意译】:
天边高高矗立着金掌承露的铜铸仙人。清秋时节,露盘里的露水已经变成了白霜。天上的一朵朵云彩随着雁阵排成长列,云影似乎也随之延长了。趁着今天是九九重阳登高佳节,我与朋友们一起带着美酒佳人到郊外赏秋,尽情欢乐。这情景,仿佛就像在故乡时一样。
我像大家一样身上佩饰着紫色的秋兰,头上插着金黄色的菊花。为了不负友人的盛情,我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唤醒压抑在心底的昔日豪情狂兴。我多希望用醉酒来排遣心中无处倾诉的悲凉,沉浸于眼前爽心荡怀的美妙清歌,再不要回到以前那愁肠寸断的痛苦中去。
【点评】:
从词中的感情深度来看,这首词当是词人晚年的作品。晏儿道本是禀性风流的贵公子,但父亲死后,家道中落,生活陷于困顿,因此对于人情世故、悲欢离合,要比别人有更深刻的体验。这首词的题材虽然还是“绿杯红袖”、良辰佳节,但感情显得深沉悲凉,和早年单纯看待欢乐完全不同。上片“绿杯红袖趁重阳”,一个“趁”字,写尽了辛酸和欢娱交织的人情世故;下片本来应是欢闹的场景,但他却需要“殷勤理旧狂”,这与他年轻时“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鹧鸪天》)的豪情狂兴相比,显然已经属于两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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