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遥过清江引


有意送春归,无计留春住。明年又着来,何似休归去。桃花也解愁,点点飘红玉。目断楚天遥(1),不见春归路。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夕阳山外山,春水渡傍渡。不知那答儿是春住处(2)!

双调

薛昂夫

满怀真情真意地送春归去,可惜无计将春挽留。春天啊,明年你会又来,还真不如不要归去。桃花也懂得我们的愁绪,飘落了点点红玉般的花瓣。目光直送到楚天的尽头,还看不见春天归去的路径。春天若有感情的话它就会更加痛苦,只能暗地里无声无息地度过它的韶华时光。夕阳照耀着山外之山,春水流过渡口旁边的渡口。不知哪里是春天的驻足居住的地方!

这首小令系从宋僧如晦《卜算子·送春》改编而来,原词云:“有意送春归,无意留春住。毕竟年年用着来,何似休归去。目断楚天遥,不见春归路。风急桃花也似愁,点点飞红雨。”两相对照,可知此曲大部袭用宋词,仅易数字而已。这支曲子也有人给它命题,题为“送春”。

作者因为“送春”而感到伤心,故要“留春”;因春不可留,便以目光和心灵去“寻春”。曲中以拟人手法将春天人格化,并与它对话;春天走了,作者又猜测春天可能在暗暗伤心,于是不顾一切去追赶,寻找她的踪影。散曲写咏春题材,免不了会引用唐宋诗词。想要另辟蹊径,不落窠臼,就须设法度合曲意,发挥散曲所长。此曲作者能巧妙拈取唐宋名句,化为曲语,它不追求诗词的蕴籍含蓄,却发挥散曲极情尽致的长处。尤其是最后一句,“那答儿是春住处”,以口语表达急切之情,发自肺腑,冲口而出,恣肆透辟,自别具一格。句式和语气也显得活泼跳跃,更富音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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